一童子近前來,給眾人奉上茶水伺候。
“老朽隱居多年,不問世事。秦公此來,所為何事?”龐德公端起旁邊的一杯茶水,輕輕品了一口道。
“哦,在下經巨達先生引薦,特有一事相求。先生雖遠在山野,料想也知曉如今吳漢議和,聯姻之事,特地向先生請教一二。”
說話間便再次將書信雙手遞到龐德公麵前。
“請教不敢當,老朽不過閑雲野鶴耳。秦公若有事,隻管直言。”龐德公放下茶杯,拿過書信拆看,緩緩道。
劉封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曹魏篡漢,天下三分。我即為劉氏後裔,漢皇血脈,自當匡扶漢室,重整河山。”
“其一為公事,我等特地前來請教先生,望先生指點迷津。其二雖說為私事,但是事關吳漢聯盟姻親。不知先生可知孫吳王室諸女子中,何人具有輔助之資?”
龐德公微微一笑,“秦公此言差矣。天下大事,豈是我等山野之人所能左右的。如今之勢,三雄並立,內州百姓暫得休養,如若拖延日久,天下向漢之心便會日衰。”
“然而臥龍昔日隆中對,如今又有秦公在側輔庇,前兩步已然穩固。將軍順勢而為,或可安保無虞。”
劉封聽得出,龐德公話中有話,似乎另有隱情。遂道:“先生所言,頗有見地。但劉封決心已定,誌在為我大漢。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龐德公沉吟片刻,“秦公若真有此心,老朽倒是可以略盡綿薄之力。”
“多謝先生!”劉封大喜道,“敢問先生有何高見?”
龐德公緩緩道:“依老夫所見,如今秦公之勢,天時、地利、人和皆不全麵,俱是困難重重。然此三者之中,秦公暫執掌荊州,雖有地利之便,但局勢不穩。”
“曹魏、東吳、大漢三方勢力交織,誰也無法獨占荊州。秦公若想立足荊州九郡,必須先穩定內部兵馬,周轉錢糧,再圖發展。”
“先生所言極是。”劉封點頭讚同道。
如今我與趙雲師父,共掌荊州軍政大事,內部說到底並無太多掣肘之處,荊州世家大族,有頭有臉的人物也大都與我互有往來,交情頗深。
“如此一來,我當屯田墾荒,積蓄糧草,整頓兵馬,再揮兵北上奪取南陽,先生以為如何?”
龐德公微微一笑,“這是自然,毋庸置疑。南陽乃百郡之首,中原門戶,關中咽喉,兵家必爭之地也。”
“地勢平坦,土地肥沃,礦產豐富,乃是重要糧倉之一。進可虎視中原,威逼司隸,退又有荊州九郡,江漢為靠。”
“當年高祖皇帝取南陽而先入關中,成就霸業;昔日光武中興,起宛城而鼎定中原,延續漢祚。由此秦公如若取得南陽,便才始得地利也。”
劉封聽得出,龐德公所言非虛,句句中肯:“先生之言,字字珠璣。”
隨即迫切地繼續追問道:“那麼敢問先生天時,人和亦何為?”
龐德公沉吟片刻,捋須沉聲道:“至於人和,老朽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先生請講!晚輩自當垂手恭聽。”劉封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