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定睛一看,此人正是賈詡。
“哦,不知文和有何要事奏報?此時卻阻我行令。”
賈文和如今已七十有二,早就須髯蒼蒼,軀體微微佝僂,拄著等身拐杖緩緩行禮。
曹操一臉擔憂道:“文和先生,如今早已年過古稀,何必再日日來丞相府議事呢?孤實在是於心不忍。”
賈詡聞言,緩緩道:
“多謝丞相體恤。隻不過老朽一生奔波四處,早已看慣戰火烽煙,如今一時待在家便覺心中落寞。為臣子者,當為朝廷盡綿薄之力也。”
“既如此,文和有何見教,盡管說來,孤洗耳恭聽。”
賈詡從袖口中拿出幾封密報,
“丞相可還記得,在下此前布下的詐降計否?”
曹操瞳孔微縮,由於連日裏諸事繁忙,亂七八糟的軍報擾亂了心緒,竟把此事給忘了。
“若不是老先生提醒,孤一時疏忽,早已忘卻此事了。可有何機密之事報來?”
賈詡拱手向前,舉起手中各處密信:
“無妨,丞相事務自是繁忙,無暇顧及。
在下已替丞相留意,這些均是從關羽樊城大營中,我軍暗線探聽的機密之事。”
曹操聞言一時來了興趣,連忙揮手示意左右將密信拿將上來,
“辛苦文和了。”
轉眼間,曹操看著密信臉色幾經變化,看罷嚴肅道:
“蜀軍真能如此神出鬼沒?用兵如神嗎?甚是詭異啊。文和以為此信真假如何?”
說罷將密信傳給階下眾人看。
原來信中將蜀軍兵力情況,部署方略,甚至於禁泰山軍的情況都一一表述出來,言之鑿鑿,有理有據。
隻不過劉封真真假假,添油加醋,不甚分明。
最重要的是,刻意將蜀軍在舞陰、魯陽、葉縣等地的暗中部署透露出來,迷惑魏軍。
“依老臣所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丞相明鑒,這許昌可是朝廷命脈中樞,一旦有失,萬事休矣。”
曹操心中多疑:蜀軍真能如此料敵機先,率先繞過我軍前線,在眼皮子底下,將部隊部署到許昌附近的各處州縣?
不可能啊?他劉封豈能有如此神通?
我一步棋還沒下,他就能把我堵死了?
搖搖頭,疑惑試探:
“孤還是覺得這劉封應該沒有這麼邪性。辛佐治,你意如何?”
隻見時任丞相長史的辛毗看完密信,便向前拱手道:
“臣在,丞相豈忘了仲達表文中所言,這劉封狡詐近妖,奇謀百出,未必不能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將蜀軍調遣到我軍後方,而後特意引曹洪、張遼所部遠離許昌。如此一來...”
曹操聞言冷汗大出,一時竟語塞,忙讓人將司馬懿的表文撿上來。
“哼。辛長史,恐怕是給劉封嚇怕了吧。這樣用兵也太不合情理了。難道他劉封早就料到宛城、蔡陽之敗,
竟能如此超前部署,在我主力麵前敢大搖大擺的將蜀軍挪到我軍後方?”
同樣初從長安調到許昌的曹休一臉不屑地恥笑辛毗,站出來躬身先前道。
一旁的夏侯尚大聲嘲笑,也按耐不住地附和:
“文烈將軍所言甚是,如若不然,難道是劉封故意讓周倉、關平輸掉宛城、蔡陽,然後再引我兩部大軍遠離許昌嗎?
哪會有人拿著好好的城池不守,偏偏劍走偏鋒,行這一步險棋呢?哈哈哈......”
說著說著,重新細讀司馬懿表文的曹操,臉越來越黑。
華歆見狀滿臉憂慮,沉聲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