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胤祺像似怒極,顫抖的聲音從喉嚨溢出。
胤禩眉目含笑道:“你看我敢不敢,一……”。
胤祺略有掙紮,緩緩抽刀,我努力朝胤祺搖頭,卻見他已然將刀鞘扔在地上。
“二……”。
胤祺轉身麵向雍正,抬起自然垂下的手臂。“不……”,我迎著風用力撞上冰冷的鋒刃。
電石火光之間,無數黑衣人從土中冒出,我感覺脖子上有熱乎乎的東西湧出。胤禩好像突然亂了陣腳將我扔在地上,我看見遠處胤祺和雍正向我這邊廝殺過來。我困難的按住脖子上熱乎乎傷口,望著那個讓我朝思暮想的身影漸殺漸近“十米、五米、三米……”。我終於躺進他的懷裏。
“清雨……我來了……”。他顫抖的唇,哽咽的說著,聲音無限溫柔。
我笑望著他,十分困難的說道:“我很想你,特別想……”。
他紅著眼圈,把我往懷裏帶了帶“我知道,我也很想你,特別想……”。
我看到他哭了,心裏很是難受,我伸手想要拂去他臉上淚,卻抹了他一臉驚悚的紅“我要死了麼,為什麼我沒感覺到疼”?我聲音低低的問他。
胤祺的唇放在我耳邊,低聲呢喃:“你不會死的,我們不會分開”。
我想我真的要死了,要不然胤祺不會哭的如此傷心,他不停顫抖的身體告訴我他在害怕。
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匆匆的死去,好像很多事我還沒有交待,遠處的黑衣人貌似製服了隨胤禩謀反的一幹人等,埋下的火藥也沒來及炸掉。胤禩的謀反計劃以失敗告終,大家都無事隻有我可能要死掉了,我望著呆立在我眼前的雍正緩緩的伸出手臂。
他見我夠的吃力,機械地蹲下身子,“四哥受傷了?”我攀上他的肩撫上他的傷口斷斷續續地說道:“四哥答應我幫我照顧胤祺和弘昂。還有皇阿瑪不喜歡你們兄弟殘殺,我也不喜歡黃泉路上看到老八,所以你留他一條命,把他從玉牒內除名,改名為“阿其……那、那”可好……?”
我怕自己說不完這一番話,故講得很急,中間沒有喘息,嗆得自己猛咳。胤祺一隻手緊緊的抱著我,一隻手幫我按住頸間的傷口,淚如雨下。我殷切的望著雍正,隻見他緩緩的點了點,“四哥答應,四哥全都答應你,你要好起來,四哥還會放你和老五自由,讓你們遠走高飛”。
我滿足的扯了扯嘴角,準備安詳的死去,突然,天光大綻,我感覺身體越來越輕,越來越熱,我仰麵望天,看到天空中妖治的紅光裏五星連珠呈現。我看到胤祺恐慌的呼喊聲著什麼,我感覺身體正在一寸一寸地離開他的懷抱,“胤祺,我可能要回去了,你要好好活著………”。
他拚命的拉住我的手,奈何我身體越來越輕,越來越淡,最後變成一抹眩光消失在天際。
出鞘劍,殺氣蕩,風起無月的戰場,千軍萬馬獨身闖,一身是膽好兒郎。
兒女情,前世帳,你的笑,活著怎麼忘。
美人淚,斷人腸,這能取人性命是胭脂燙。
訣別詩,兩三行,寫在三月春雨的路上,若還能打著傘走在你的身旁。
訣別詩,兩三行,誰來為我黃泉路上唱,若我能死在你身旁,也不枉來人世走這趟。
不知睡了多久,當我戰戰兢兢睜開眼睛時,看到的是雪白的牆壁、雪白床單、還有雪白的窗簾。媽媽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終於醒了,急死媽媽了,這三個月你去哪裏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總是神情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就在我出院的那一天,他來找我了。他就那麼突兀的站在醫院門口,頂著一副別人皮囊,但我識得那雙深邃的,微微含笑的,泛著柔光的眸子。
他靜靜的站在夕陽下,身後閃著點點金光:“清雨……我來了……”。
我淚水婆娑了雙眼,良久,久得像一顆種子要生根發芽:“我很想你,特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