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走吧”想拖著箱子走，程昱晗按住了箱子，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林慕修選擇了順從，沒有像從前那樣麵對分歧耐心說道理，最後因為程昱晗不想理他走開，或者自己無奈妥協。他順從的脫下了那件黑色的大衣，遞給了程昱晗，然後看著她扔到了垃圾桶旁邊。程昱晗突然覺得神清氣爽心情極好。
林慕修隻穿了一件襯衫，西裝褲子，上衣還在車裏，程昱晗一向不喜歡正裝套大衣。桐川的秋風很猛烈，吹在他身上，有些刺痛。林慕修想起蘇和的話“林總。其實程昱晗不是不喜歡你，但是她隻喜歡一部分的你。所以她有多討厭你的另一部分，就對這一部分有多欲罷不能。”蘇和眯著眼，狡黠的笑“你不用用你那顆理科腦袋來理解，你聽我就好”
蘇和給了林慕修一個詞“順從”，無論程昱晗提什麼要求，都要順從。對林慕修來說真是很簡單。
林慕修從前喜歡和程昱晗講道理，是真心實意的希望她好。是認真把她當作此生的愛人。從很久之前，他就不想講了。他覺得是因為自己病了，自己的大腦會自動做出代價最小的行為，無論是在留桐川做昱世的主理人，或者無視自己親人的厭惡，或者白桐川時不時的憤怒。他好像都不太難過，這一切都隻是故事，他隻是一個旁觀者，他隻負責讓這故事盡量按部就班的繼續下去。
什麼都不去思考確實是輕鬆的。等著故事結束就好了。
進到車裏的時候，林慕修的手已經微微泛紅，他打開空調。程昱晗坐上副駕駛，拉好安全帶，拉住他的右手，冰涼的。
林慕修的手很漂亮，小時候陪著程昱晗學鋼琴，是老師都很喜歡的手。
“我需要去民政局辦一下離婚手續”程昱晗說這話的時候好像隻說了一個普通的陳述句
“林慕修，我是不是應該和你說一句對不起”她掏出煙，點了一支。
“昱晗，不用”他的車開得很穩“去看看裴沛哥吧，昨天已經下葬了，今天是他的”他停頓了一下好像沒找到妥帖的詞“葬禮”
“去”程昱晗抽了幾口煙，腦子空落落的，林慕修輕輕的咳嗽幾聲，程昱晗掐了煙，他轉過頭看著她打開了車窗。
“我在海深交了一個男朋友，支氣管炎也聞不得煙味，我抽煙他就吵得要命”程昱晗見煙味散開了，就關上了窗“林慕修，過去我對不起你，離我遠一點，好好生活吧”
“嗯”林慕修的腦子有些昏沉，甚至都沒有去理解程昱晗這句話的含義。
聽到這聲輕輕的嗯。程昱晗的心好像被酥油澆了過去，說不上來是難受還是什麼。
她看著林慕修，眼睛黑黑亮亮看著前方，穿著襯衫端端正正，她忽然覺得悲涼，一年級的時候柴敏的狗咬壞了程昱晗的娃娃，那是媽媽生前給程昱晗做的，娃娃四分五裂，程昱晗在家裏大鬧了幾天還是不開心。那時程昱晗和林慕修還是鄰居，程毅想了無數手段討好這個小祖宗。甚至把自己的愛狗打了兩頓。
到了周末趕緊去找小慕修陪小祖宗玩。
“可是，我的娃娃最漂亮，小敏和爸爸買的都很難看，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你喜歡什麼，讓程叔叔買回來就好了”
“沒有了，我喜歡的沒有了，被那個該死的阿威撕碎了，我討厭它。”
“總會有比娃娃漂亮的東西，你想想 ”
“沒有，不會有了”程昱晗憂愁得托著臉，突然她轉過頭直直的盯著林慕修“慕修，比娃娃好看”
“林慕修，你做我的洋娃娃叭”
小小的程昱晗不明白，為什麼她突然就不生氣了。林慕修點點頭高興的完成了程叔叔交給他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