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韓躍聽到“傅太醫”“駱指揮使”“京城來的信”這些詞,猛地一激靈,他雖然在曇香縣,但是傅太醫的名號誰人不識得。
他是行醫的天才,出身杏林世家,又跟著梅神醫學習了醫術,成為梅神醫的關門弟子,傅煦跟著他學習五年後,進宮當禦醫,二十三歲就憑著高超的醫術,成為皇帝的禦用太醫。
十年過去,傅煦官位一品,是皇帝的心腹,傅煦出現在桑府,必然是受到皇帝的命令。
皇帝派了傅煦過來,這事情可不得了。
桑韓躍差點摔倒在地板上,渾身冷汗直流,他拿著信,哆哆嗦嗦的打開,現在酒醒多了,上麵的字終於看清了。
看完皇帝親筆寫的信,桑韓躍雙腿抖個不停。
“快,快,扶我去夫人的院子,本官要麵見太醫和駱指揮使。”
管家內心狠狠歎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他扶著桑韓躍,快步朝著年傾辭的院子走。
桑韓躍喝了酒,腳步有些不穩,加上受到驚嚇,路上還打起嗝來,這速度越發慢了,幸虧管家和另外一名家丁的攙扶,幾乎是把他拎著走,他的腳步才快了許多。
桑韓躍沒得及換上官袍,穿著常服,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甚至他來不及整理儀容,便惶惶然走進年傾辭住的院子。
這處院子,他好久沒來了。
之前本來就是作為下人住的地方,距離主子的院子頗遠,他又怎麼可能會過來。
加上吳千蘭說年傾辭得了能傳染的肺病,他為了前途為了身子健康著想,更是未曾想過,過來看她一眼。
現在他踏入這個院子,北風蕭瑟,幾間破舊的瓦房似乎在強風中搖晃,一些灰土伴隨著強風落下,若是不修葺,這破瓦房似乎熬不過這個冬天,就要倒塌了。
管家歎了一聲,“老爺,現在還看什麼,快點進去吧!”
桑韓躍十分緊張,心髒提到嗓子眼,鬆開了管家和家丁的手,走進去。
“下官桑韓躍,見過傅大人,駱指揮使。”
他剛一踏進門口,傅煦就聞到一股強烈的酒味。
他很是冷淡,“酒醒了?”
桑韓躍撲通跪下,那可是實打實的跪下,膝蓋碰撞著冷硬的石頭地板,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下官失禮,未曾遠迎傅大人和駱指揮使,下官有罪。”
“你確實有罪!”
傅煦站起來,走到他跟前,桑韓躍隻看到他的靴子,壓迫力撲麵而來,“桑大人,你的罪,還不輕!”
“下官糊塗,不該貪杯,錯過迎接大人的時間。”
傅煦冷笑,“桑韓躍,你以為就因為你喝了酒,沒有迎接本官和駱指揮使,就這點錯嗎?”
“下官願聽大人教誨。”
“皇上寫的信,你可看過了?”
“下官看了。”
“你看看床上躺的人是誰,她快死了,若本官來遲一步,她現在早已是死人,她可不僅僅是你的夫人,她還是瑞妃娘娘的母親,她若有半分差池,你就跟著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