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韓躍為曇香縣縣令,官階七品,不久之前他的女兒被皇帝冊封,皇帝眷寵,他的官階跟著提了一品,成為了六品。

但是六品官員,在駱冰甚至是在傅太醫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官大一級壓死人,駱冰正三品京衛,而傅太醫是正一品,就算是丞相看到傅太醫,都要對他客氣幾分。

而身為六品官員桑韓躍,竟然不出來迎接他們,這是藐視上司之罪。

特別是傅太醫是身帶皇命而來,皇帝親筆寫的信件,早已一步寄到了桑府,桑韓躍早已收到皇帝的信,假如他看過了信件,就知道傅太醫他們到來的事情。

茲事體大,涉及人命,而這個病危之人就是瑞妃娘娘的生母,而桑韓躍竟然無動於衷,人都到家門口了,竟然隻有一個老管家出來接應他們。

真是豈有此理。

桑韓躍好大的膽子。

不把他們朝廷命官放在眼裏便罷了,竟然皇上寫了信也置之不理。

管家臉都白了,支支吾吾解釋:“老爺,老爺他正在吃飯,有點喝多了……”

“嗬。”傅太醫一聲冷笑,“年夫人都要撒手人寰了,桑大人倒是好興致,還有心情喝酒,尋歡作樂。”

“他的事情稍後處理,快帶本官去看年夫人。”

“是是是,兩位大人這邊請。”

管家連忙帶著他們進去,老爺喝得醉醺醺的,希望他快點酒醒過來,否則……

縣令府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年傾辭病重之後,吳千蘭就自作主張安排她到一處偏遠的院子住,那裏距離馬廄很近,每天能聞到馬糞的臭味。

這裏本來是要給下人住的房子,後來因為下人們另外有住的地方,這個地方空下來,就給了年傾辭住。

年傾辭病得不輕,住在這裏,身體越來越壞。

桑韓躍管不住吳千蘭,或者說根本不想違背她的意思,年傾辭住在這裏,他沒有同意,但是也沒讓年傾辭換地方。

年傾辭住在這裏,剛開始有個下人照顧她,等她身體越發的不行了,吳千蘭把人也叫走了。

年傾辭本想早一點寫信給自己的女兒,可是女兒隻是個貴人,在宮裏的日子也不好過,她實在是捱不住了,覺得自己時日無多,才下定決心,給女兒寫信。

傅太醫和駱冰跟著管家後麵走,走了好久,走的道路比較偏僻,根本不像是去正房夫人住的地方。

傅太醫皺眉:“年夫人到底住在哪裏?女主子不是應該住在前麵的院子?”

管家臉上的冷汗流下來,硬著頭皮解釋:“大人有所不知,一年前夫人就住在後麵的院子,距離主院遠一些,不過,馬上就到了。”

他越解釋,傅太醫眉頭就緊皺一分。

終於到了年傾辭住的院子,院子非常荒涼,幾間瓦房,有些瓦片都掉落下來了,牆體不結實,看起來就是四處透風。

“桑韓躍,就給他的夫人住這個破院子?”

甚至比下人們住的還要差,簡直和豬狗住的差不多。

管家低著頭,不敢回話。

“桑韓躍如此做法,被陛下知道了,他的處境就慘了!”

傅太醫說完,連忙走進院子。

住在這個地方,沒病都要生出大病,更別說年夫人本身就生病,這不是把人往火坑推,害人性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