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對質(2 / 3)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措辭愈發激烈,花廳之中頓時嘈雜起來。

不過,全真教掌教真人衝靜道長、天師道掌教真人張緒之、武當派掌門天權道長這三位地位地位最尊的門派話事人卻始終不發一言。

陳塵見這些掌門、長老幾乎快把自己給說成是“大楚修行界第一敗類”了,心裏雖懼,卻也有三四分的惱怒。

自己的本事全然是被自己那個變態師父那裏一棍子一棍子打出來的,真要說“偷”,那也是那個老變態的事,與自己又有什麼幹係?然則以那個老變態的變態實力,想要弄到這些五花八門的絕學秘籍,隻怕也大可不必用個“偷”字。

他捋了捋心神,忽然開口道:“眾位前輩,請容晚輩說幾句話,可否?”

眾人瞧見陳塵麵上驚懼之色一掃而空,轉而變得淡定自若起來,也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便都噤聲聽他說話。

陳塵掃了眾人一眼,目光落在第一個發言的何行深身上,他略施一禮,道:“何前輩,昆侖派的兩儀劍法,傳自貴派的開山祖師‘昆侖三聖’何足道,二三千年來始終如一,是不是?”

何行深應道:“正是,這兩儀劍法乃是本門至尊劍訣,除了祖師爺他老人家,旁人又哪有資格去改動?”

“那便很好。”陳塵又問道:“敢問何長老是否精通此門絕學?”

何行深道:“老朽自二十三歲修習此劍,算而今已有四十年了。祖師爺創下的這門兩儀劍法,變化萬千,奧妙無窮,愈是修習,愈覺得其劍理博大精深,老朽又豈敢妄言‘精通’?”

陳塵撫掌道:“何長老過謙了。這樣吧,晚輩鬥膽,在前輩麵前使一使這兩儀劍法,請老前輩指點一番,如何?”

何行深啞然失笑道:“陳少君,閣下如今的處境,還有心請老朽品劍嗎?也好,我倒也想看看,你這偷來的兩儀劍法學得到家不到家。走,咱們找一處空闊地方去。”

何行深原說陳塵既然要自己“指點”劍訣,這花廳之內便施展不開。可陳塵卻連連擺手道:“不必,不必,晚輩也就是擺個模樣,用不著多大的地方。”

說著,他便四下打量了一番,眼光恰好落在花廳中一束燃著的長支熏香之上。

“晚輩就以香代劍,略使幾招,還請何前輩品評。”

陳塵言畢,真力一動,那廳角香爐便竄出一支長香,浮遊於花廳正中的空當處。隨著他劍訣催動,這長香猶如一柄道劍一般,行雲流水般將兩儀劍法中的劍招一招一式地試演開來。隻瞧見這長香一頭香煙嫋嫋,舞動之時仍自不滅,倒恰能把這劍路劍理描摹得一清二楚,頗有些神妙。

一眾掌門、長老見了,心下都免不得讚了他一句:這小子年紀輕輕,真元操控之精妙,竟然已經到了這般地步嗎?須知這長香是以香粉捏成,中間隻一根細木簽子,稍一晃動便要折斷。而看這位陳少君一番驅使之下,竟能如此順遂無礙,足見其修為絕非泛泛,年輕一輩中,隻怕難覓對手。

陳塵使的的確是昆侖派的兩儀劍法,這一點何行深一打眼便知了。起先他隻眯著眼瞥了瞥,隻覺並不如何出奇,可隨著這一招招劍訣催動之下,他這眼睛漸漸睜大了,麵上狐疑之色漸漸濃鬱起來。

“金針渡劫嗎……不對,你這招使得不對,金針渡劫怎能如此變招?你這峭壁斷雲,何以灌注這般強勁的真力,若是尋常的道劍,非磕斷了不可。這、這……”

何行深不住喃喃自語,聲音不算小,旁邊人瞧見他時而驚呼,時而苦惱,都訝然不已。

這一套兩儀劍法,何行深苦心鑽研了四十年,一招一式都爛熟於心。今日瞧見的陳塵這套劍訣,分明就是兩儀劍法,可個中緊要處的處理變招,以及真元走向、輕重,和自己所學大相徑庭。

若單是如此倒也罷了,他畢竟是一派長老,於道法的見識遠非尋常修士可比,稍一品咂,便知陳塵這麼處理,遠遠勝過了自己所學。依他的法門,這劍訣威力何止大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