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便是此行欽差儀仗一員,聽家兄說,都是長公主央求魯王殿下代為薦進,否則他陳塵那一點淺薄粗陋的道行,狗屁不是,還當他媽貢士呢?”
這幾位發言的,自然是崔太傅的家人。眾人都知道這崔家少公子崔朗苦戀溧陽長公主多年,今日這場聲勢浩大的挑戰賽便因這爭風吃醋而起。聽到這番貶斥之言,大家都笑笑不去理會,心中卻也想瞧瞧,這位男生女相的俊俏男子會不會真是個繡花枕頭。
“贏得漂亮些。”
長公主囑咐了一句,便朝觀兵台一側的高處落座。候在一旁的馮承植這才湊上前,對陳塵道:“陳少君,我說說這比試的規矩。”
“大人請說。”
“此番比試來者甚多,方才長公主交代過,今日天色欲晚,故而隻比三場,餘下的明日再比過。可以用兵器、法寶和符籙,但不可致人死地或毀人修為,否則雖勝亦判敗。”
“打殘了算不算犯規?”
“……隻要不是殘到無法複原,都不算犯規。”
“那就好。”
馮承植說罷,忽然覺得這眼前的陳塵身上一股難以言說的陰冷氣散溢出來,不由得打了個寒噤,連忙退到裁判席上,心中還道:這陳少君先前瞧著溫文儒雅,怎麼這會子看著跟要殺人一樣?
陳塵耳力極佳,方才那幾位詆毀自己的話語入得耳中,心情自然不怎麼美麗——打架就打架,怎麼還損上人了?還矮矬子?那是我矮嗎?那是金剛芭比長太高好不好?
“第一位挑戰者,洛陽金刀門王逵,入場!”
馮承植高聲一喊,便見一個身材出奇高大、渾身魁梧健碩的漢子,拎著一柄九環刀進得場來。
“嘖,這身高直追姚明了。”
那漢子站定了身姿,把九環刀往地下這麼一磕,“鏗”地一聲便把這石板地給砸出個坑來,聲勢倒是做得極足。
“小白臉,我勸你趕緊投降。否則我這一刀下去收不住真力,可不敢保證你不會缺胳膊斷腿。”那漢子比陳塵足足高出小半截身子,這般居高臨下地說著。
陳塵心中鬱悶道:你以為我不想投降?
“我王逵乃是先天武道之體,又得了金刀門秘傳之法,真武合一,早晚是要出人頭地的。單說我這柄九轉镔鐵大環刀,重六十二斤,一招一嘯風生,再一招剪撲自如,非叫你知道知道什麼叫恐怖如斯……”
這漢子滔滔不絕,不住陳說自己的絕世刀法,偏偏遲遲不動手。陳塵便這麼幹看著,心裏是好氣又好笑。場外眾人見狀,也都對這癡漢子嗤笑不已,倒彩之聲此起彼伏。那漢子卻恍若不聞,我行我素起來。
“我說,你還有完沒完?你要是還沒說完,剛好我去借把刀來。”
那漢子一愣,不知陳塵這是何意。
陳塵也懶得睬他,走到觀兵台邊團團一揖,朗聲道:“哪位兄台有刀?在下想借來一用,用完便還。”
這觀兵台上的眾人聽他這樣說,好事之心頓起,便有人主動遞上自家的寶刀,讓陳塵挑選。
陳塵選來選去,挑了一把再普通不過的打刀,然後謝過了那刀主人,這才回到場中。
那漢子見陳塵選了柄這樣的破刀,哈哈大笑,便又要說話。好在陳塵反應快,搶先一步高喊道:“留神了!”
他話音方落,手中的打刀忽然氣勢陡增,仿佛一刹那間升華為了一柄無上神兵一般,散發出燦爛耀眼的金色光芒。
那漢子心知不妙,趕忙擺出防守架勢,打算先敵住陳塵這先聲奪人的一擊,再伺機反擊回去。
下一刻,這漢子便被陳塵所使的招數驚呆了。
剪撲自如!
一嘯風生!
隻聽得“當”地一聲脆響,那漢子的寶刀已經斷作兩節,碩大的身形猶如風中落葉猛然倒飛,眨眼間一聲悶響撞在觀兵台下沿的牆壁之上,癱軟如泥。
“你……你……你怎麼會我們金刀門的五虎斷門刀……”
那漢子說罷,噴出一口血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