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必。”長公主踱了幾步,“堂堂長公主,被人始亂終棄,那可不大好聽。事關皇室尊嚴,若真出了這等事,想來皇兄不介意動用理真司去殺一殺這樣不知死活的狂徒。”
麵對這種不加掩飾的威脅,陳塵的臉色微微有些不悅,但轉而又笑了出來。
“你可別說你喜歡上了我,要假戲真做啊。我覺得你我之間,緣分可不怎麼深厚。”
長公主並不介意這話中譏誚,順勢點頭道:“說得不錯,你我之間,自然是沒什麼緣分的。直白些講,我不喜歡崔朗這個人,如今恰好有你這麼一個人在,替我斷了他的妄念,那也不錯。”
陳塵被長公主這套光棍說辭震得一愣,幹笑道:“你這是拉我做擋箭牌?”
長公主感受到陳塵語氣中的不忿,道:“你不必如此激動,這世間想要做我的擋箭牌的人多如牛毛,隻是不配罷了。此番上覽,你隻需擊敗崔朗,挫一挫他的銳氣便好。至於其他的事,自有我來處置,你無需擔心。”
陳塵對這種理所當然的自信顯然是拿不出有效對策,隻能默默無語,久久才道:“我要是打不過他又怎麼說?”
“那也不打緊。”長公主道:“不過我已向皇兄做了保證,此番你勢必能壓服這清河崔氏的氣焰。若你輸給了崔朗,我倒無所謂,至於皇兄會作何感想,我也難以捉摸。”
有至高無上的皇權背書,長公主這種赤裸裸的威逼竟有些正大光明的意味。陳塵心中無奈,隻得歎道:“我真懷疑,這京中的謠言就是你派人放出去的。”
長公主眸子一閃,轉身便去了。
“這金剛芭比是瘋的。”
陳塵在心中罵了一句。
盡管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情勢很令他不爽,但真要豁出去拂逆這位貴人,那似乎也沒什麼必要。
“不就是打架,我會怕嗎?”
他這句話還真不是自誇,自打入道以來,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飯、睡覺、挨打——因為他是真的打不過自己那個老變態師父,挨打這個詞顯然準確一些。
南校場位於朱雀門南的興寧坊,遙遙與玄武門北的北校場相對。此處平日是五軍都督府操練京營的所在,近日裏被征作貢士挑戰的比試場地。
某種意義上來說,熱衷吃瓜,專注八卦,這是人類天性之一,即便是身負神通、超凡脫俗的修士,那也概莫能外。此刻南校場的觀兵台上,便圍坐著二三百位修士,靜靜地等待著那位傳得滿城風雨的緋聞男主的出場。
當然,陳塵有這個待遇,主要還是因為溧陽長公主名氣太大。要知道這位長公主當年可是以巾幗之身殺到過天山,把突厥王帳給挑了的狠人。毫不誇張的說,溧陽長公主就是這片大陸上人望最盛的大齡單身女青年,沒有之一。
所以大家都在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奇男子,能把這位女中豪傑給搞定了。
“啊,你們快看,殿下來了。”
“還真是,殿下身邊那位……就是他吧?哎呀一起來的,並肩而行啊!”
“嘿嘿,長公主原來是個看臉的,這個叫陳塵的,生得還真他娘的俊,老子一個大男人,都覺得這小子生得好看。也好,也好。”
陳塵此時頗為尷尬地與長公主並肩而行,緩緩地走入校場正中。他原本覺得這麼刻意同行有些不妥,但長公主執意如此,他也奈何不得。
不得不說,陳塵這張臉的確是俊美異常,直似皎皎白月,便這麼簡單一照麵,恰如清輝映人,教人心醉。隻遠遠瞧著,便讓在場的女修們麵紅心熱起來。
世上男子愛美女,女子愛俊男,這是人之常情。如若長公主選了個相貌平平無奇的“知己”,反倒教人難以接受。如今這麼一看,眾人都覺得長公主這眼光極佳,甚是般配。
“這人哪裏生得好看了?南蠻矮矬子一個,比殿下還短了一截,哪比得上我家少公子那般玉樹臨風?”
“是了,聽聞這陳塵就是個野修,既非名門大派出身,亦非世家子弟,以他這樣賤坯子,哪裏配得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