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懸練峰下傷心人(1 / 2)

原本程咬金還在左近,一轉眼便不見了蹤影。忽見紅拂走來,不及拉住便消失不見。一會兒又見到長捷被眾僧吊起來毒打。最後還見到老爸老媽,剛要張口呼叫,便撲身倒地。一驚而起,原來是南柯一夢。這一睡不知睡了多久,李淳風醒來之時已然天色大亮。程咬金卻不見了去處。趕緊摸袖子,見小彤安安穩穩的藏在裏麵,稍覺放心。仔細看這所在,是一間簡單的茅草房。暗自回憶昏睡之前的情景,壞了!想是中了誰的暗算,小白和小紫莫不是被人搶了去?!趕緊整衣出來。卻不由得一愣。

此處奇石林立,花草繁盛,被群山環繞。一條白練般的泉水自山崖逐級跌落,聚水成潭,波光粼動,仿似人間仙境,世外桃源一般。背後的茅草屋傍山而建,兩側的峭壁如刀削斧鑿一般陡峻,這個所在顯然也是在某處山峰之中,真不知自己是如何上來的?剛想到這,忽然傳來一聲鳴叫,是朱雀!

李淳風趕緊循著聲音,三步兩步跑去。許久沒了朱雀的音訊,心裏著實放心不下,此時聽到,便似遇到了家人一般。這裏本不大,繞過了泉水小瀑,便見程咬金和二馬站在當地,一個生人背向自己,而朱雀正在試圖拍打翅膀。見李淳風上得前來,不禁歡聲而叫,撲騰了幾下,卻摔在地上。

“哪裏傷到了?”李淳風趕緊飛身上前抱起朱雀,程咬金道:“師傅,你醒了,快來見我二哥。若不是他,你這漂亮鳥早沒命了!”說著那人慢慢轉過身來。李淳風見了隻覺麵熟,一張瘦長臉,臉色蠟黃,眉宇間透著一種難言的憂鬱,令人見了不禁想歎氣。這人頭發花白,看上去有五六十歲年紀,但臉上卻無多少風霜之色,若不是滿麵悲苦,還算是個英俊男子。這人一轉過身來,不知為何,沒了剛才的從容淡定,立即目瞪口呆,癡癡的望著自己。

“這位是誰?”李淳風雖然口上問著,眼睛卻在上下左右搜尋朱雀的傷口。程咬金道:“我這哥哥可是個傳奇人物。想當年武林之中有幾個是他的對手?師傅,你倒是猜上一猜!”李淳風見二馬無恙,程咬金又和這人是兄弟,前後一對照,明白了不少,狠狠瞪了一眼老程道:“我說是遭了哪個不要臉的暗算,原來家賊難防,便是你暗算的師傅我!”

程咬金嗬嗬一樂撓撓頭道:“師傅,您真是聰明夠聰明,機靈夠機靈!老程我都不用費口舌解釋,您一眼就看出是我幹的。哈哈,這個您可別見怪。要依著我二哥的性子,生人莫入。要想上得峰來,我隻能耍個小花招。我這二哥最是心軟不過。我若是說師傅你重傷在身,說不定就能行個方便。”此時那黃臉人歎息一聲說道:“唉,知節,你還是這個頑劣的性子。年紀一大把了還是絲毫不改。唉!那豔芳草的毒質,難道我自己還分辨不清麼!唉!還想騙我說是被高手圍攻。”這人說不上幾句話,卻連連唉聲歎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說多麼慘烈可歎之事。

李淳風想起自己低頭聞的那株豔麗甜香的小草,難道這就是那黃臉所說的豔芳草?這草兒色彩豔麗,果然有豔冠群芳之態。然而在二十一世紀,小學生都知道大多豔麗的植物動物都有劇毒,自己怎的如此不小心!

隻聽那黃臉說道:“唉,胡鬧,胡鬧!唉,這些豔芳草來自西域,本來毒質霸道異常,被,被那人重新培育後,毒性弱了不少,唉,為的是護我隱居在此,不叫外人踏足半步。唉,你卻用在這位姑娘身上。唉,若是常人,至少要昏睡一月。唉,她如何半日即醒?唉,看來也是使毒的高手,若是,她,唉,她能見到,必定喜歡。可是,唉,她,她又在何處?”

這人自言自語嘮嘮叨叨,唉聲歎氣說了半天,旁人自是不明白,但程咬金卻知這位二哥心裏有一樁慘痛之事,以至甘願舍棄榮華富貴,十多年來隱居在此。當下不願觸及他的傷心事,見李淳風懷抱朱雀甚是緊張,便道:“師傅,我算計你卻是不對。不過你看在我哥哥救你這鳥兒的份上,便兩廂抵消了吧。”

李淳風見朱雀神采奕奕,並無明顯傷口,先放了一半心,說道:“朱雀究竟傷在哪裏,是什麼人傷的,你老實交代,我便饒了你這次。”

程咬金一聽眉花眼笑,說道:“這鳥兒送信回來的路上不知被什麼人追著射殺。我哥哥見半空中這鳥兒力敵許多袖箭,飛蝗石,竟然絲毫不亂,左撲右閃甚有章法。於是便想助它。可是幾次幫它撥打暗器,這鳥兒竟然不領情,傲得很,越飛越高,愣是連我哥哥的暗器都發不到,那些沒起子的自然也追不上它,漸漸的就走遠了。此時這漂亮鳥兒許是累壞了,一個倒栽蔥,摔了下來。若不是我哥哥眼疾手快,將它兜在懷中,這鳥兒早粉身碎骨了。饒是如此,還是折了翅膀。但那些是什麼人,我二哥也說不清。隻知道這幾日嵩山上陸續來了不少江湖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