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卡巴諾夫所猜測的那樣,在河對麵的密林裏,一支日軍的騎兵中隊,正悄悄的潛伏在那裏,如同一隻伺機而動的惡狼,目光炯炯的盯著蘇軍坦克團的一舉一動。
透過手中的望遠鏡,小澤川中佐細細的查看著對岸蘇軍的每一步動向,在他的身邊,是身為副官的千田喜佑。作為第六十四騎兵連隊的一支,小澤川是在十幾分鍾前才剛剛率領他的中隊進入這片密林的,而他們的目的,自然是為了襲擊河對岸的那一支蘇軍裝甲部隊。
作為駐海拉爾日軍中的一名中下級軍官,小澤川很懂謀略,他曾經在德國接受過特殊環境下指揮作戰的專門培訓,因此,對於沙漠作戰要素,他非常清楚。在今晨的突襲作戰中,他的中隊幾乎沒有付出什麼代價,就擊潰了蒙軍的一支國境警備騎隊,其後,他馬不停蹄的率兵向北推進,企圖繞到側後翼,對正在哈拉哈河西岸實施集結的蒙軍發動再一次的突襲。
二十幾分鍾前,當他的部隊正沿著哈拉哈河快速北進的時候,前方的偵察兵發現了異常,其後通過對塵頭的觀測,他推斷出有一支規模不小的裝甲部隊,正在緩緩向哈拉哈河方向推進。
“剛剛經曆過大清洗的俄國人不堪一擊!”這是作戰前聯隊長山縣大佐所作出的論斷,對此,小澤川深信不疑。不過話說回來,俄國人的軍隊即便是再不堪一擊,他這三百餘人的騎兵中隊,也不可能在開闊的荒漠裏,輕而易舉的戰勝一支規模龐大的俄軍裝甲部隊——這是一個稍具軍事常識的人都應該知道的。
既然正麵的硬撼不可能打擊敵人,那麼就隻能選擇突襲的辦法,而突襲也是騎兵對付裝甲部隊的最佳方案。
正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小澤川命令他的部隊一路趕過來,挑選了這麼個位置設伏。按照他的想法,如果敵軍是來這裏補水的,那麼他們在補水的時候,勢必會警備鬆懈,而那時則是他突襲的最佳良機。當然,要想殲滅這樣一支蘇軍的裝甲部隊,僅僅憑借他這幾百人的騎兵部隊是遠遠不夠的,同時,他也根本沒想殲滅敵軍,他的襲擊目標是敵人的水車。在這樣廣袤的沙漠裏,失去水量補給的部隊,就和待宰的羔羊沒什麼分別。
不過自以為布置嚴密,唯等著勝利到來的小澤川,很快就被打掉了全部的自信。他驚訝的發現,這支俄國人的部隊,似乎知道自己在這河岸的叢林裏布下了全套,他們的每一步計劃都按部就班,防禦也做得滴水不漏。
通過望遠鏡的觀察,小澤川發現這支俄國人的部隊在抵達河岸之後,並沒有急不可耐的撲上來補水,他們先是停留在距離河岸五六百米的地方,繼而呢,突如其來的搶占了河岸邊上的兩個沙丘製高點。這兩個製高點無疑是封鎖河麵的最佳位置,每個沙丘上都有兩挺馬克沁1910重機槍,他們所構築的四個重機槍火力點,將成為強渡騎兵的噩夢。
不過這樣的噩夢顯然還沒有到盡頭,就在對岸蘇軍搶占了兩個製高點之後,滾滾的煙塵再次從沙丘後方升騰起來,轉瞬間,八裝甲車、十七輛坦克先後出現在河岸上。那八輛裝甲車沒有在河岸上停留,它們徑直開進河道,並最終兩輛一組,在河道中心附近停了下來。而那十七輛坦克,則井然有序的分兩排停在河岸上,前七後十,炮管成十五度仰角,虎視眈眈的監視著河對岸的方向。
小澤川無奈的放下望遠鏡,一絲無奈的苦笑浮現在他的臉上。戰場的現實就是如此殘酷,蘇軍在經過了一番的布置之後,他這個潛伏著已經失去了突襲的任何機會。從目前的情況看,他的部隊要想衝過河去並構成對蘇軍的有效攻擊,就必須首先擊潰對方的裝甲車火力防線、坦克炮火防線,而在這同時呢,他的進攻還將遭受對方重機槍火力點持續不間斷的打擊。這樣的攻擊,他小澤川有成功的可能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他這三百來號人麵對這樣的打擊,恐怕河中線都突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