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楓緩緩睜開雙眼，意識逐漸清晰起來，他發現自己正置身於莫以的床鋪之上。
他輕輕揉搓著太陽穴，試圖緩解殘留的眩暈感，但額頭仍感到陣陣不適。
他小心翼翼地晃動一下頭部，然後手扶床沿，艱難地撐起身子站立起來。
“醒了？”窗台邊突然傳來莫以冷淡的聲音。
他靜靜地佇立在那裏，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大部分光線。
若楓微微一愣，渾身乏力地重新坐下，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並未回應。
莫以轉過頭，凝視著他那頹廢不堪的模樣，眉頭微微皺起。
“沒那個本事，何必逞強呢？”
雖然這句話帶著責備之意，但語氣已不如往昔那般尖銳，反而增添了些許柔和。
若楓抬起眼眸與他對視。
這些日子以來，他在孫禦那裏受盡委屈，心中早已壓抑著一股怒火，此刻再也無法抑製，脫口而出：
“你明明清楚我能力有限，不還是將我推向風口浪尖？”
莫以緩緩地走到他身旁，伸出右手，緊緊握住他的下巴，手上的力道略微有些大，使得若楓不由自主地發出兩聲哼哼聲。
“以前的那個你到底跑到哪裏去了？我讓你潛伏在她的身邊，可沒叫你成為她的走狗！碰到那些不合理的要求時，難道你就不能稍微有點自己的判斷力嗎？”莫以的聲音帶著些許嚴厲。
“走狗？”聽到這個詞，若楓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他用力甩開莫以的手，雙眼直視著對方，語氣充滿了不滿：“我竭盡全力地取悅他人，到頭來卻得不到半句好話，這跟從前又有何不同？”
莫以的雙眸微微眯起，他心裏很清楚，若楓追隨自己多年，從來不曾用過如此不敬的語氣同他說話。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後，若楓緩緩低下頭，輕聲說道：“抱歉……”
莫以默默地凝視著他，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
許久之後，他才麵無表情地開口道：
“我從不勉強任何人，既然你那麼不情願幹這份苦差事，那麼盡早收拾行李，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吧。”
說完這話，他便轉身離去，沒有給若楓一個解釋的機會。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若楓的眼神逐漸變得迷茫起來。
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一直到太陽漸漸西沉。
突然間，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片寧靜。
若楓像機器人一樣，木然地拿起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喂，你騎自行車迷路啦？”孫禦那充滿愉悅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但對於此時此刻的若楓來說，卻顯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