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韓波狂在昔日蘇禦所居住的房間內歇宿。
他一貫屬於那種頭一沾枕頭就能立刻入睡的人,但今晚卻在床鋪上輾轉反側,久久難以入眠。
腦海中反複回響著蘇禦問他的那句話:“你是不是已經和冒衝把關係挑明了?”
“冒衝究竟對蘇禦說了些什麼呢?我倆之間能有啥關係啊,無非就是我是他的保鏢罷了,往深了說,也就是曾經的校友關係,還能有其他什麼嗎?”
韓波狂坐在床頭邊,原本腦子就不太靈光,如此費神思考後,整個腦袋簡直疼痛欲裂。
次日清晨,蘇禦早早起床,剛剛擠出一管牙膏,便察覺到身後有一股灼熱的目光。
他猛然回頭一瞥,險些被嚇得魂飛魄散。
隻見韓波狂頂著兩隻碩大的黑眼圈,宛如怨靈一般,弓著背斜靠在門框上,眼神空洞無物。
“大清早的,你想嚇誰啊?”蘇禦沒好氣地抱怨道。
韓波狂則晃晃悠悠、步履蹣跚地朝他走來。
快到蘇禦身旁時,他突然張開爪子,緊緊抱住蘇禦。
“鬆手。”
蘇禦輕輕推了他一把,但韓波狂卻像個任性的孩子一樣,不僅沒有鬆手反而加重力道,緊緊黏在蘇禦身上。
“一會兒吳比起床看到了,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蘇禦壓低嗓音威脅道。
聽到這話,韓波狂這才不情願地鬆開手,一臉不悅地看著他,“蘇禦,我好像病了。”
蘇禦斜了他一眼,嘴裏含著牙刷,含糊不清地說:“啥病?相思病麼?”
沒想到自己的心思一下子就被蘇禦猜中了,韓波狂有些心虛地癟了下嘴,然後迅速背過身子,“我就是害相思病,也隻會是想著郭曉柔,才不會想著冒衝那家夥呢!”
蘇禦撲哧一聲大笑起來,“誰跟你提冒衝了?”
韓波狂的臉立馬漲得通紅,仿佛能滴出血來。
他十分窘迫,為了掩飾內心的慌亂,他在院子裏奔跑了兩圈後,才又跑回來,氣喘籲籲地對蘇禦說道:
“胡說什麼呢,我們之間可是清清白白的,你再這樣亂說話,我就讓冒衝去告你誹謗!”
蘇禦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戲謔的笑意,“這麼說來,你是準備回去上班了?”
韓波狂麵露難色,猶豫不決了許久之後,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語氣低沉地說道:
“算了吧,我留在他身旁,非但幫不上什麼忙,反而還會成為他的累贅。更何況,他身邊那麼多得力助手,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
蘇禦洗漱完畢後,拿起毛巾擦拭掉嘴角的白色泡沫,轉過身來,目光如炬地凝視著韓波狂,緩聲道:
“他托我轉達一句話給你,他說,在他心目中,你永遠都是最棒的。”
“啥?”韓波狂聞言,雙目圓睜,滿臉狐疑,“我是最棒的?他這話是在刻意嘲諷我吧?”
“他若真有閑情逸致來挖苦你,又怎會拋下劇組的拍攝,專程跑來尋你呢?
再者說,你之前惹出那麼多的麻煩事,他不是已經替你妥善解決了嗎?
於情於理,就算你不願回歸崗位,至少也應當當麵向他道別才對呀!”
韓波狂張開嘴巴,卻發現喉嚨幹澀得厲害,聲音卡在嗓子眼兒裏,怎麼也發不出來。
他的眼神閃爍著複雜的情感,有愧疚、有無奈、還有一絲心虛。
蘇禦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轉身回到屋裏去叫醒吳比。
對於韓波狂來說,這件事情確實是他和冒衝之間的問題,他所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