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拳打在莫以臉上的時候,他的眼鏡被擊飛數米遠,莫以眼裏冒著星星,眼前的二人愣是化成幾道虛影。
“吳比,你瘋了嗎?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蘇禦打我的事情,我都不跟他計較了,你現在動手還有什麼意義?”
吳比雙眼猩紅,莫以不提蘇禦還好,這話一出口,吳比的怒火更盛幾分。
“計較?若不是蘇禦壓著這事兒,你還能待在這病房裏享清福嗎?你知不知道,你毀了我們的約定,我車禍受的傷太重,我這輩子,都與航空大學無緣,這一切,難道不是拜你所賜嗎?我不過是揍你幾拳出出氣,怎麼了?怎麼了?!”
吳比說著,第二拳也緊隨其後。
莫以抬起雙臂,交叉擋在麵前,堪堪擋住這一記拳頭,麻痹感席卷他全身。
“好好的家庭產業擺著那兒,跟我談夢想?夢想能值幾個錢,你和你媽一樣,胳膊肘都是往外拐的,我爸為你媽鋪的路,她不走,現在我為你清除障礙,你也不領情,你們一家子都是瘋子!一個隻會躲在房間裏玩木頭,另一個卻被旁人迷惑得團團轉!你還真以為上了航空大學,你就能上天嗎?!”
“你---!!”
砰---
吳比果然沒有撒謊,莫以並沒能撐過他的第二拳。
即便莫以已經暈死過去,吳比依然沒有停手。
砰---
砰---
砰---
一聲聲沉悶的聲響持續回蕩在病房內,莫以自恃清高,住的病房也特意要那種VIP級別的,貴得離譜,普通人壓根兒就承受不起,以至於他被揍的聲響再大,都沒有人察覺。
不到幾分鍾,莫以的臉已經呈豬頭狀,雙眼處滿是烏青,鼻子和嘴角都掛著血,慘不忍睹。
蘇禦從未見過吳比這般失控,在他又一次出手的時候,蘇禦抓住他的手腕。
“吳比,夠了,再打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
吳比的胸腔劇烈起伏著,莫以剛說的每一句話,都精準地踩在吳比的雷區裏,每一句都是致命的。
“嘁!他的命硬著呢,這點小傷對他而言不過是過家家,更狠的我們以前都經曆過。”
這話吳比真沒有撒謊。
小時候,莫以仗著年齡優勢,也曾經這般欺負過吳比,隻是當時大人們隻當孩童間的玩鬧,沒有過多地幹涉過。
有次發生口角時,莫以更是用尖刀刺傷吳比,這也堅定了吳比發奮健身學武的動力。
其實在他們小的時候,吳比對於打架鬥毆這類事情並不是很感興趣。
他更加向往的,是和莫仁慈一樣,安安靜靜地待在一旁雕刻雕塑。
那年,莫仁慈雕刻蘇禦那個雕塑的時候,吳比趴在工作室邊上的書桌旁。
“媽媽,長大以後,我也想成為像您這般優秀的雕刻家。”
這話不是吳比第一次提起,卻總能哄得莫仁慈心花怒放。
“為什麼呀?”
“因為,每次看您雕刻,我都覺得故事裏的女媧是真實存在的。”
在他看來,每一件作品都是帶有生命的,他親眼見證著莫仁慈手裏的刻刀,賦予了那些不起眼的木頭和石塊新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