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貴女盧夏晚(2)(1 / 2)

可東玉又不好意思直說,怕傷了蜉遊的自尊心,誰叫她心魘症頭回發作,就差點殺了親親夥伴蜉蝣,此後她便不敢對蜉蝣說重話。

該以什麼樣的措辭和表情才能恰如其分的證明自己的潛伏身份,一個不顧理教、為愛私奔注定被夫家唾泣的浮淺腦殘、令人鄙夷的花癡女性呢?

在所有的暗人技能中,東玉攻心的偽裝演練課程分數是最低的,原因無他,就是那隻不聽話的左手。

老天爺對東玉總算不薄,就在她越想越著急,最後演變成暴燥,習慣性地掰斷那已然破舊不堪的破石獅的左爪時,忽感到左方有異物飛來,根據風力的初步感知,這應該是鈍鈍的小物件。

東玉心中一動,將臉往右微側,避免人皮麵具的正麵中招,異物如她所設,精確地擊中了她的額頭,她一動不動地接受了,然後順勢向後仰倒,頭破血流地倒在地上。

根據受力麵積,氣味、疼痛度及速度,她測算是一種蠶豆大小的顆粒狀金屬物,以加速度計算的話,應該是借著弓型武器,施暴者力度稍弱,角度偏平,估計婦孺小孩之類的拿著劣質彈弓施暴。然而往往就是因為這水平才更危險,萬一真正的盧夏晚因此而死於非命,於府上下就更多一層倒黴事了。

話說到底是誰啊,這麼愚蠢又狠毒?

東玉微睜開淌滿血的眼,眼前是一顆蠶豆大小的石頭,還帶著她的幾滴血。

如無意外,施暴著馬上就會顯身,根據內衛前輩攥寫的《人犯錄》言所,惡人犯事後素喜回到犯罪現場,悄麼聲地近距離欣賞被害對象,並且熱衷於隱在人群中聽別人對其所作惡事的評價, 就好像一個獵手喜歡聽人評論他的獵物,人們評論地越多,罵得越狠,他們心裏就越爽。

東玉本人有時也有這樣的衝動,偶爾也會這麼幹。

果然,沒過多久,王府大門吱啞一聲打開了, 兩個小屁孩子白著臉跳了出來。

一個黑膚小男孩右手握著一把大彈弓,想是作案工具,他顫聲說:“你不是說她是奸細嗎?可看上去不像啊?”

他對身邊的小女孩不停地反問:“我是不是把她打死了?”

“怎麼這麼不經打呢,”那個小女孩個子更小些,然皮膚雪白,漂亮的白淨小臉嚇得煞白:“三姐明明說過的, 最近門外全是奸細,奸細都是武功高強的。”

東玉正暗中盤算,門裏又走出一個女仆,板著臉大喝一聲:“你們不好好歇午覺,跑到這裏來做甚。”

那小黑孩麵上更是害怕,嚇得往後一躲,正踩到東玉腦門上的傷口。

東玉嗷嗷一叫,順勢坐了起來,那女仆立刻緊張地當在二個小孩的前麵,厲聲喝道:“來者何人?”

東玉想起背頌的盧夏晚情報,捂著腦門,慢慢站起,行了個標準的屈膝禮:“妾盧夏晚,平國公之女,因與少郡王於虎有媒灼之約,特求見王太妃。”

寅時,太陽蒙著一陣霧靄,東玉正在幽暗的西廂房裏盤膝調息,兩個身著降色長袍的武侍姬悄然而至,對她深施一禮:王太妃請盧小姐到玉帛堂。

那個引路在前的武侍姬,正是早上發現東玉的那個女仆,年約二十五,芳名玳瑁,按蜉蝣的情報所言,曾隨丈夫上過突厥戰場作過戰地看護,也是此女替東玉包紮額頭,手腳輕盈,技術熟練; 跟在身後的那個年青尚輕,今年十七歲,名槐花,其父兄同玳瑁的丈夫一樣都是在突厥戰爭中死去的燕子軍烈屬,此二人名為武侍姬,但都家破人亡,孤身一人,從小在於府長大,實則等同安城公主和老郡王的義女,感情深厚,平時也同安城公主及眾主子一處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