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王府的大堂內。
君暮淵與薑星遙還沒現身,冬嬸引著二人進了大堂,進門後,翻了個白眼,“殿下和王妃還沒晨起呢,侯爺與二小姐先在這等著吧 。”
薑顯不悅的掃了眼冬嬸,一個下人,說話這般強硬,不知道還以為她是主子。
但眼下身在元王府,打狗也得看主人。
薑顯內心歎息一聲,朝中如今遲遲未立太子,一些大臣私下也都分為幾派,其中,以擁護九殿下為太子的派係最為龐大。
盡管元王乃是先皇後所出,又得皇上喜愛,拋開這破爛的身體底子不說,先前每年的皇子考核,元王屢屢墊底。
這樣的資質,也不讓人抱什麼希望。
薑顯想罷,看了眼薑雲嫿,示意她先坐著一起等。
冬嬸看出這眼神,立即上前阻止,“誒,殿下最愛幹淨了,咱們這椅子今日還沒擦過灰呢!”
說完,冬嬸伸手招呼幾個侍女過來。
幾個人對著大堂內的八張椅子,東擦西擦,就是不讓道。
唯獨主位兩張椅子空著,但薑顯是不敢坐的。
見元王府的人故意給他下馬威,薑顯忍著脾氣,老老實實的站在大堂裏頭等著。
薑雲嫿亦是一言不發,在一旁站著。
這個冬嬸,還真是一如既往惹人發厭。
在等待的過程裏,薑顯始終含著怒意站著。
而薑雲嫿,思緒則是飄遠一些。
她不免想起昨日君暮淵出現在宮裏的畫麵,不禁懷疑起,君暮淵如今的身體,是否真的如外界傳的那般嚴重。
可她又堅信,重活一世,有些命中注定之事,是無法改變的。
一直從卯時等到日中,兩人站得腿都開始泛酸,薑星遙和君暮淵,才緩緩現身。
現身時,薑星遙是扶著君暮淵的。
君暮淵一襲素衫,身披鬥篷,麵色泛白,看起來身體很不舒服的樣子。
一旁的薑星遙也未施粉黛,盡管皮膚白裏透紅,可乍一看也是一副愁容滿麵的樣子。
兩人在主位坐下。
薑顯抬起手,準備彎腰作揖時,君暮淵陰惻惻的嗓音,在大堂內響起——
“侯爺是特意來本王府上報喪的?”
薑顯動作一僵,莫名冷汗岑岑。
氣氛微妙之下,君暮淵薄唇慵懶的動了動,“本王昨日的話,還需要和你再複述一遍嗎?”
薑顯抿著唇,咽了咽口水,這會兒莫名的膽戰心驚。
君暮淵的話,他自然記得。
昨日說過,若段氏死了便罷,若是沒死,要讓段氏今日登門跪著道歉。
可是,段氏毒素傷到肺腑,今日下不了地不說,就是那個脾氣……
薑顯在府中,也不是沒勸過。
最後平白無故被段氏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薑顯想著想著,不禁往薑星遙看去,眼中帶著幾分懇求之意。
偏偏薑星遙正低頭撥弄著自己的指甲蓋,正糾結要不要用丹寇染個色上去。
可萬一染的顏色不好看怎麼辦?
染的話,是染紅色還是橘色?
場麵陷入沉寂時,薑雲嫿心一橫,跪了下來,伏在地麵磕頭,“啟稟元王殿下,啟稟元王妃,臣女先替家母給元王妃賠個不是。”
“但家母昨日的確是因毒性發作,身子難受,才會一時口不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