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是因為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誰,根本不知道我都會些什麼。不過,就算你知道了,也不會相信我,你隻相信自己,誰也不相信。你的人沒有找到你,來救你,反而是我們找到了解救你的方法,你心裏自然會不滿,你怎麼說,我都可以理解。”我很平靜地說道。
端木裳冷冷笑了一聲,咬了一下嘴唇,說道:“算你會說話。我問你幾個問題,免得我們出去之後,你再沒有機會回答。你說,我們是雙胞胎姐妹,我相信你,那你能告訴我,你這二十年都是在哪兒度過的嗎?你的爸爸媽媽還在嗎?你還有其他親人嗎?”
她為什麼要問這些問題?想從我這邊多找回點親情嗎?就憑已經逝世的父母,懦弱木訥的哥哥,還有現在的我嗎?那她這輩子都別想了。
這時,吳憂的手輕輕滑向我的衣袋,她的手一鬆,一件物事滑進了我的口袋,除了我能感覺到,沒有人能看到。吳憂選擇這樣的方式,給我這件東西,就說明這件東西一定很重要。我並沒有因此而停下,而是回答端木裳道:“謝謝你提醒我,出去後,你會找我的麻煩,我的日子不會好過,但你未必能把我怎麼樣。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但回答之前,我要說的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都有自己的特別之處,就算是兩個長相完全一樣的人,也不能互相替代,所以,你替代不了我,我也替代不了你。現在我回答你的問題,這二十年,我跟你一樣也生活在這座城市,隻是住得很簡陋,過得是平凡日子。我的爸爸媽媽在我十三歲那年出車禍去世了,我還有一個大十歲的親哥哥,在一家公司當保安。其他的事,你可以等出去後,問你的爺爺。”
說話的時候,借著吳憂身體的遮擋,我悄悄把手伸進口袋,摸了一下那件物事。扁平的橢圓形,還有一個手柄,冰冷的觸覺,我已知道這件物事是什麼了。吳憂並沒有在我們背著那個外星生物商量計劃的時候,把這件物事拿出來,而是在它送其他人出去,無暇顧及我們的時候,偷偷把這件物事塞給我。這說明了她的謹慎,這也是她為我們的計劃留的一條後路。而現在她把這條後路留給了我,我已無法形容吳憂對我的好,我想也不用形容,她可以把命給我,我同樣可以把命給她。
我用力抱了吳憂一下,她抬起頭,用那雙純淨的眼睛望著我,裏麵閃動著不舍,眷戀,還有無奈。她抽離我的懷抱,走到紀弋身邊,第一次主動抱住了紀弋。她像是在跟我們告別,她難道害怕我們的計劃不能成功嗎?她難道打算犧牲自己,保全其他所有人嗎?我不會讓她做這樣的傻事。
“對不起,讓你提起傷心事了,我不知道,我以前真的不知道。爺爺告訴我,爸爸媽媽在執行一項任務時,被人殺死了,十六歲的時候,我還殺了那個人替他們報仇。原來爺爺一直在騙我。對不起,我……對不起。”端木裳的語氣終於不再盛氣淩人。知道這些,她心裏一定也不好受,確實,長在端木家,未必是什麼好事。
除了我們四個,還有那個外星生物,我再也感覺不到任何人的情感,它把他們都送出去了,計劃至少已成功了一半。
而更加凶險的另一半,也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