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擠上一輛公交車，在狹小的空間裏跟著餘聲往前走，誰知，我不小心踩到了一個男人的腳，我連忙道歉：“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
我自以為態度已經很不錯了，那個男人還是破口大罵道：“你小小年紀眼睛就瞎了，沒看見我這是新買的皮鞋啊。踩壞了你賠啊。真是的，還沒見過這麼不長眼的人。他奶奶的，今天的好心情全讓你給破壞了，你說你是不是掃把星啊，誰看見你誰就倒黴。像你這樣的人，長得好看有什麼用？你男朋友豈不是非常倒黴？腦袋上就頂著塊烏雲吧，走到哪兒跟到哪兒。”
在這麼擁擠的公車上，不小心踩到一個人的腳，應該是稀鬆平常的事，而且我已經很認真的道歉了，這個男人還是不依不饒，得寸進尺，說話又真麼難聽，世上怎麼還會有這樣的人？
“哎呦，這是哪兒的純爺們兒啊，盡跟小姑娘生氣。你他媽的才是瞎子呢！看見沒有，我就是她男朋友。哥們我活得好著呢，我看你是沒有女的看得上你才火氣這麼大的吧，怕是那些站街的都嫌你個子矮吧。你他媽的還別說，你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我看你還是個窮鬼，一雙破鞋值幾個錢？你的全部身家不會就值這雙鞋錢吧。有本事你自己開車去呀，哪個有錢的會來擠公交，你他媽的沒錢開私家車，就別在這公交車上發威，別再裝了，再裝小心被雷劈死！”餘聲對那個男人罵道。聲音比他更大，口氣比他更狠。
我低著頭，隻覺得尷尬，好歹這也是公共場合，豈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然而我想錯了。
餘聲拉著我的手，繼續往前走，我看見那個男人站在那裏，一臉不平，卻也沒有再說什麼。我以為全車的人都會看著我們，可是大家都在各忙各得，連在意都不曾在意，像是早已司空見慣。
一會兒，車停在一個站點，有人下車，空出了座位，餘聲大步一邁，率先搶到了兩個座位，連忙招呼我過去。
我看見跟他搶座位的人，瞪大了眼睛氣呼呼的，卻也無可奈何。
唉，不過是一個座位，用得著嗎？我低頭慢慢走過去，坐在他身邊。
剛坐好，車又啟動了。司機的開車風格真的可以用彪悍來形容。我坐在位子上，依然不停地左搖右晃，東倒西歪。
就在我的骨頭快被搖散架的時候，餘聲對我說道：“今天你怎麼了？還對那樣的人服軟？要是平時，你早大耳刮子招呼上去了，還用得著我為你出頭？”
“我……”這個空間裏的“我”這麼強悍？真是難以置信。原來那個空間的我是不會為了這種小事跟人計較的，為了那樣的家族產業，為人不低調是不行的，偏偏這個空間的“我”為人這麼高調，還真是不習慣。不習慣怎麼辦？隻能入鄉隨俗，試著習慣了。並且還要為現在的不習慣找個合理的理由掩飾。我接著說道，“沒什麼，看剛才那人的樣子，我都懶得理他。說句對不起算了，省得跟他浪費口舌，沒想到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真是欠揍，下次別讓我看見他，看見了一定大耳刮子呼上去。”
餘聲開心地抱住我，說道：“這才對嘛，這才是端木賞。我就喜歡你這點，真帶勁。”
我靠在餘聲懷裏，有些不好意思，偷眼向周圍看去。隻見斜前方一對情侶正吻得難舍難分，而旁邊的人連看都不看。這可是公共場合，真的可以這樣嗎？我又往旁邊看去，一個中年婦女坐在窗戶邊，手裏拿著一把小刀，用力地在前麵椅背上劃著，聲音絕對不小，可依然沒有人看，沒有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