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尋友。(3 / 3)

荀母瞬間哭了出來,頭埋在少年的懷裏,一時無法自拔。

荀母,晚暮人士,隨夫從軍,夫君不幸亡故於戰場。三年後,在營帳中生下一子,此子便是如今的荀杬,正是當日荀夫亡故。妻兒二人隨後一直追尋軍隊,跨山渡河,從未有過畏懼。直至大一統,齊北皇聽聞軍中有女子隨行,震驚不已,前往拜會。開國大典,齊北皇親自冊封為“千裏玉足”,賞黃金千兩,有何打算,可直接麵見齊聖帝,無需諫言覲見。

荀杬試探著觸碰母親的衣袖,沒有排斥,隨後輕輕抱住,安慰道:“娘親,我知錯了,下次離開,我定會告知娘親。”

荀母忽然一拳打在少年的背後,反駁道:“不能有下次!”

荀杬輕咳一聲,差點沒有緩過氣,滿口答應,依你,依你。

錦衣少年將身上衣服退去,坑坑窪窪的幾處,是荀母剛才哭出的濕印,再次穿上衣服,沐浴結束。

將髒衣服交給屋外守候的兩位丫鬟,說道:“清水,秀山,今晚不早了,先回屋休息,明日再洗也不遲。”

兩名丫鬟異口同聲道:“聽公子的安排。”

清水、秀山,兩名丫鬟是荀母精挑細選出來服侍荀杬的,而荀杬卻是喜歡慣了獨處。一開始,並不待見,向母親進行述說,讓其辭退,荀母不肯。開始故意刁難,做些壞事進行栽贓陷害,希望荀母將其辭退或是自行放棄工作也可以。當然,二人始終並未放棄,竭盡所能的去包庇荀杬,每次都以無濟於事收場。一次偶然的機會,成功離開二人的視線,出去遊玩一番。回來時,發現丫鬟正在挨打受罵,心裏已經開始得意。第二次出逃,正是少年徒步七十裏到達濟州城。至此過後,荀母決定將其辭退,正好那時賬房正在結錢,少年路遇門口聽到丫鬟的哀求,若是丟了這份工作,隻能去青樓賣藝。少年雖不知青樓是何種地方,但二人哭的如此慘烈,定然不會是好歸所,況且年紀相仿,才十歲,終究於心不忍,出麵挽留下來,並且安排在同一間院子的偏廂居住。每日便是做飯、洗衣,有時會叫進屋讀書識字,陪自己玩,甚至困倦時,會讓丫鬟讀書給他聽,待熟睡後,方可離開。慢慢地便習慣了雙方的存在,也知道了彼此的名字,苦衷。但隻允許看家護院,不允許跟隨自己一同出門。

從小飽受戰爭的摧殘,父母死在混戰之中,跟隨難民流離失所,每日都在逃亡,生怕那天自己就會處在戰爭的漩渦之中。這份工作的來之不易,對於二人來說是苦盡甘來,終於有了繼續生活下去的動力,不願輕易放棄。

丫鬟離開後,院子裏隻剩下荀杬一人獨坐在桌椅前發愣,嘴裏念念有詞,說著些晦澀難懂的話。

起身,仰天長歎,“清水,秀山年過十六,也該出門見見世麵了,正好這一次詩文壇即將舉行,正是一次好機會,可以帶去開開眼界,明白這世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書外有書,不要拘泥於隻讀一些古書,更要知曉當朝詩文進展情況。”

院子的偏廂忽然傳出響動,少年抬眼望去,本還光亮的屋子,瞬間熄滅。

少年笑而不語,回屋。

鏡頭拉下,清水,秀山兩位丫鬟躲在門下,一點也不敢動,相互捂著對方的口鼻,生怕再發出一點動靜。直到錦衣少年回屋,才摸著黑,緩緩回到床上,鬆了一口氣。

名為秀山的丫鬟嘿嘿道:“公子,要帶我們出去玩了,好激動。”

作為姐姐的清水,則是更加沉穩地說道:“是的,到時咱可不能丟了公子的臉麵。”

秀山一把摟住姐姐,不知何時已經酣睡起來。

清水無奈搖搖頭,拉上被子,蓋住兩人。

穀雨春生,院子裏的蒼蠅蚊蟲也沾得氣運,偏屋廂房的布衣少年在床上反複翻轉,橫豎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