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順越想越覺得自己非常憋悶生氣。
想他對這個弟弟還不夠好嗎?
雖然他懷疑對方是不是已經有了謀反之心,可即便如此,也沒有做出多麼過分的舉動,隻是將對方的兵權拿走。
——李乾順的心裏是這麼想的。
他自然不認為自己是過分的。
也不覺得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在李察哥心裏會對他造成多大的影響。
如今他隻覺得自己的一片柔情,全都喂了狗。
什麼天家兄弟情,全都是假的。
李察哥若是在他的麵前的話,恐怕他會忍不住直接將人淩遲處決,五馬分屍。
越想越覺得生氣的李乾順,直接一揮手,就將桌子上麵的筆架還有鎮紙全都灰落到了地上。
劈裏啪啦。
卻沒有人敢說話。
李乾順一人繞過這些東西在自家橙子的麵前焦慮的來回走動。
他怎麼可能會不焦慮?
鐵鷂子是大夏最倚仗的軍隊。
可是如今卻沒了。
沒了西平城這道防線,又沒了大夏的精銳部隊。
大夏危矣。
四個字在李乾順的腦海當中不斷閃爍,讓他根本無暇他顧。
焦慮和暴躁全都爬上了他的腦海。
這一瞬間他都感覺自己有些氣血翻湧。
上湧的氣血讓他的眼前一黑,險些一個沒站穩,直接歪倒向一旁。
“陛下!”李仁忠在旁邊嚇了一跳。
好在他離得比較近,趕緊伸出手攙扶。
李乾順借著他的力量才勉強站穩了腳步。
踉蹌幾步之後。
他強行壓著自己眼前暈乎乎的感覺,惱恨的開口說道:“李察哥既然要通敵叛國,那就隨他去吧。”
“我們大夏不至於沒了他一個人就斷絕了生路。”
“宋國的軍隊就算是想要吞並我們,也要花費不小的功夫。”
“我大夏的生機從來都不是寄托在一個人身上的。”
李乾順這時說的還算得上是信心勃發。
即便是接二連三的事情,讓他的心中充滿了焦急焦慮的感覺,但是歸根結底,他並不認為自己的弟弟能夠左右大夏的戰場。
他是如此的自信。
也是如此快的被碾壓了自信。
李察哥還真就有那個本領,能夠左右大夏的戰場。
因為他帶走了大夏最精銳的部隊。
鐵鷂子。
李乾順沒有出征。
他已經老了。
也做不出來禦駕親征的事情了。
所以他隻能在大夏等待。
一封又一封的信,就像是雪花一樣飄來。
連帶著的是一個接一個的噩耗。
西平城已經丟了。
緊接著西涼城又破了。
在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李乾順幾乎沒有忍住,差點吐出來一口老血。
他們大夏就這麼沒了嗎?
他不願意相信。
李仁忠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尤其不敢置信,但他卻有一種意料之中的感覺。
在他沉默了很久之後,他抬起頭來語氣有些凝重的開口勸阻:“陛下,如今事態已經到非常危急的地步了。”
“我等遷都吧。”
他說的鄭重。
可是李乾順又怎麼會聽不出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什麼遷都?
不就是放棄都城直接逃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