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搶掠(2 / 2)

雜役聞聲戰戰兢兢的進來,遞上早已準備好的綠色長袍。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他轉而立在窗前,看那窗前的鬆樹。自己當年來時它還是一顆幼苗,如今竟然長成一顆大樹。轉念想想,自己在這裏竟然有十個年頭了。

在這裏的每一天都活在刀尖上,從之前的普通鬥士,到如今的三十六號,期間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想到這裏,孤拔的臉上又恢複了往日的木然。

在這天罰城之內,孤拔他們是獸人。他們從小便被掠來,經過特殊的訓練,與獸搏鬥,供那些城內的達官顯貴們消遣。

再說這三十六號,本來沒有什麼意義,隻因為最早的獸人中三十六號最為勇猛,連戰連勝,所以便把這三十六號定為最強獸人的象征。孤拔十二歲便成為了三十六號,現在已有五個年頭了。

“吃飯了!”一個粗暴的聲音從屋子的外麵傳來,隨即聽到哐當一聲。兩個雜役聞聲趕忙開門將扔在地上的盆子端了進來。雖然說是天天如此,二人應該習慣了,但是那腥臭的味道還是讓他們忍不住作嘔。

將盆子放在孤拔的麵前,兩人便急忙退下了。

孤拔看了一眼,果然是那血蟒的血肉,模模糊糊的一大盆,散發著腥臭的味道。他沒有任何猶豫,用手抄了放在嘴裏便咀嚼了起來。

為了保持獸人們的戰鬥力,天罰城會給獸人們吃獸肉,在滋養他們體力的同時還能最大限度的保持他們的獸性,從而在戰鬥中有驚人的爆發力。

一陣劇苦從孤拔的舌根蔓延開來,他險些吐了出來。為了消除苦味,他抓了一大把血蟒肉塞進嘴裏,但絲毫不起作用。他索性一鼓氣將盆中的血肉喝了下去,苦味慢慢的淡了。他隻覺著體內似有什麼東西在遊走,通過經絡在體內衝撞。

“你不去便叫你那獸人去吧!”

門外傳來洪烈暴躁的聲音,孤拔透過窗戶看去,晨戮與洪烈站在院內,似在爭吵。

“孤拔——”

他聽見晨戮在叫他,便出了房門,恭恭敬敬的向晨戮拱了拱手。

“你同洪烈門主去吧。”

孤拔沒有說話,眼睛淡然如水,站在了洪烈的身邊。

洪烈沒有想到這次晨戮居然這麼輕鬆的便答應了自己的要求,也不好再糾纏,便帶著孤拔出了戮宗。

天罰城外的小道上,洪烈一行所向的方向正是孤拔的家鄉。十二年前他便是從那個小村莊被掠來的,沒想到時隔多年自己竟然轉換角色去做那掠人的人。

但是十一號死在了岩豹的口下,洪烈需要新的門徒來填補空缺,孤拔沒有選擇。

一切為了生,這是晨戮給他們上的第一課。

駒獸在孤拔的胯下嘶鳴,好在這次隻有他們兩人來掠,且隻需要一個少年便夠了。十幾年來的折磨,這裏的人們已經放棄了抗爭,洪烈他們很快便尋到了目標。

破敗的茅草屋內,兩個男孩正驚恐的看著他們。一個男孩稍大些,緊緊的摟著懷裏發抖的弟弟。

“我要那個大的!”洪烈血脈噴張,已經好長時間沒有來親自劫掠了,這種感覺讓他興奮不已。

孤拔得了命令,但稍有遲疑。他看見小男孩的臉上充滿了祈求,他似在求孤拔不要帶走自己的哥哥。

“你這獸人在磨蹭什麼!”一道皮鞭打在孤拔的背上,瞬間一道鮮紅從綠色的長袍下印了出來。

孤拔受了這一鞭,便不敢再去看那小男孩,伸手夾了那個大的跳上獸背。洪烈對他的表現十分不滿,罵罵咧咧的調轉獸頭,往光城的方向去了。

孤拔也揚鞭跟上,他回頭看了一眼縮在牆角的男孩,兩隻大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他渾身一個激靈,再不敢去看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