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丹恒的神色變得肉眼可見地焦躁了起來。
他迫切地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後來?”丹楓露出了一個慘然的笑容,原本就憔悴的臉色變得愈加蒼白,“那個青年死了。”
但是,奇怪的是,丹楓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卻好像是釋懷了什麼,語氣莫名地輕快,隻是無邊的悵然和不舍卻一下子喧囂在了那雙青色的眸中。
就好像,死亡,對於他來說,不過一場盛大的謝幕,一場既定的旅程。
“那個青年……是天淵……”好像想起了什麼,丹恒愕然地睜大了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一臉冷漠的持明龍尊。
他未說出口的話,是天淵萬龍之祖,不朽星神,龍。
在浩渺的波月古海之下,在頹圮的朱閣綺戶之中,有著無數的憶泡。
其中最為波瀾壯闊的一個,就是天淵萬龍之祖的隕落。
一龍隕,萬物生。
那段記憶帶給丹恒的震撼是無與倫比的、難以言喻的。
“是的。”丹楓突然抬起了頭,遠遠地望向了鱗淵境的方向,望向了建木玄根的方向,“青年是不朽的‘龍’,至於那個孩子,阿基維利。”
“那兩個少年……是常樂天君和流光天君?”丹恒恍然大悟似的說道。
隻是,他並沒有道出自己心中的不解和懷疑。
丹楓,飲月君,他是怎麼知道的?那可是不朽、開拓、歡愉和記憶最初的交遊。
丹恒可不覺得這是什麼可以在哪裏隨隨便便看到的、聽到的。
除了,波月古海之下的那些憶泡,就像是寰宇蝗災那樣的憶泡。
但是,那些憶泡不是都破碎了嗎?就連一根毛都沒有留給丹恒。
他也隻不過是看到了兩枚憶泡裏的記憶。
第一枚還看的稀裏糊塗的,囫圇地覺得那裏麵的記憶應該很了不得。
直到現在,聽了丹楓的故事,丹恒才把那個孩子和“開拓”聯係起來。
那時候他所附身的持明,想必就是“不朽”的龍了。
“是他們。”聞言,丹楓淡淡地笑了笑,說道。
那都是他的故人,他的記憶,他的過去。
“你……”丹恒突然有些不敢開口了。
好像自己一開口,就會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不可能吧——
丹恒默默地在心裏說道。
雖然丹楓的神色,任誰見了都會覺得他是在緬懷和追憶,就好像,他就是“不朽”的龍似的。
丹恒想起了那個猜測。
曆代飲月,皆為一人;世世代代,生生死死。
隻是,現在的猜測,卻更為地離經叛道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閉了閉眼,丹恒還是幹脆利落地問了出來。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問出來,心裏的煎熬卻是會尤盛。
搖擺不定,催人心弦。
“我是怎麼知道的?”丹楓的語氣有些許的疲憊,“因為我看到了過去的記憶,過去‘我’的記憶。”
“丹恒,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覺得,你是誰?或者說,我是誰?”
乍一聽起來,他的問題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