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是少年不負韶華(3 / 3)

阿來帶著淚突然對著小九跪下:“九哥,我阿來無父無母,但是我對湘湘是真心的,我從來到酒館開始就對湘湘動心了,她很善良,包括你們對我很好,給了我家的溫暖,我願意和湘湘過一輩子,真心真意,對她毫無保留的付出。”

小九看著阿來,不說話。

阿來了低下頭,繼續說:“我已經失去了父母,不想再失去湘湘,如果可以,我願意拿我的命守著她一輩子,九哥請你相信我。”

小九扶起地上的阿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後就好好過日子吧。”

阿來自己的表述和慕白的書信內容大致一樣,隻是更加的令人揪心,也許阿來的出現就是來保護二姐的,現在二姐多了一個男人疼,是最好的結果。

二姐拿著買來的菜,開開心心的跑進來,“你們在幹嘛,阿來你怎麼了?”看到阿來的臉上還掛著眼淚,她愣住了,擔心小九不會是反悔了之前的成親之事。

小九咧著嘴“怎麼,現在眼裏就剩阿來了嘛?”

阿來看了湘湘一眼,紅著臉急忙搖頭。湘湘如釋重負的放下懸著的心。

“我在和九哥下保證書呢。”

湘湘嗤笑了一下,拿著菜籃子走進了屋,準備做飯。

小九輕輕踹了阿來一腳,“還不去幫忙,不是要疼媳婦嗎?”

吃過飯後,酒館早早的關上了門,讓湘湘和阿來有更多的相處時間,也讓他們有時間多去買一些成親的東西。

小九想出門逛逛,但腳傷還沒有好利索,便拄起了拐杖。九思跟在小九身邊,聽著小九的嘮叨。

“你看大姐二姐都成家了,就剩我一孤家寡人,到時候你再一走,我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了。你說這感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阿來會不會真心和二姐過一輩子,或者是他們能不能長久,我這心啊,一直都放不下。二姐不像大姐那麼精明,她從小被大姐保護慣了,有什麼事情都是大姐扛著,而我呢,她要是做錯了事情,背鍋的那個人就是我。現在的感情是真的,可能以後也是假的。我看得出她很在意阿來,她在拿心賭,可萬一阿來變了呢,”小九笑著“我雖然不懂愛情,但是我懂得應該保護家人。”

九思扶著小九的肩膀,“嗯,我懂。”

兩人沿著河岸散步,冷風吹來,也沒有阻止小九的囉嗦。小九縮著脖子,一邊走,一邊繼續嘮叨,九思依舊是默默得傾聽。

“為什麼請容韻做媒人?”

“你也知道容韻現在生意越做越大,在文縣鎮也有了自己的勢力,還有他那個妹妹兮洛之前不是和二姐有過節嗎?她似乎很瞧不起我們,現在和他們交好,酒館能繼續順利的在文縣鎮開下去,而且他們兩人背景神秘,上次我去酒館找他,偷聽到他有探子混在妖族軍隊裏麵,並且重傷了慕白,萬一日後知道我又與慕白相識,麻煩就大了,所以隻能靠著關係探探他們的背景和虛實。”

九思點點頭,看著小九瘸著腿,走的緩慢,要是吹一夜的風,容易犯頭疼病.

“上來,我背你。”九思還如同上次一樣,蹲下身子。

小九有些不好意思,就拒絕了他的要求,誰知九思霸道的扔掉他的拐杖,小九不得不聽話的靠到他是背上。

“謝謝,”小九靠在背聲音變得越來越想小,害羞的不像平時的自己。

小九想著,他一個堂堂丹書國皇子,居然會為了自己放下身段,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謙卑。不過話說回來,自己畢竟是他的救命恩人,這種小事和救命之恩比實在不足掛齒。

“小九,我還不想走。”九思沒頭沒腦的突然開口。

小九不敢接話茬,因為他害怕自己一開口,就會掉下眼淚。

兩人一路不再開口,背著小九慢慢走到家中,跨過門檻,走到院中,輕輕把小九放了下來。

兩人麵對著麵,彼此沉默的看著對方。

“小九,我。。。。。。”

沒等九思說完,小九推開房門,走了進去,轉身靠在門上,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九思落寞的看了一眼房門,便離開了。

一年秋色赴寒冬,一朝春色赴花期,終於迎來了湘湘和阿來的婚禮。

因為阿來無父無母,二人便決定簡單辦理。除了容韻做的媒人以外,邀請了大姐和大姐夫,江郎中,以及周邊關係比較好的村民。大姐來的時候手中抱著剛剛出生的小娃娃,臉上帶著慈母的微笑,大姐夫忙前忙後的伺候著母子二人。

這樣算來,家中便是雙喜臨門。阿來客客氣氣的招呼著大家落席就餐。大家歡聲笑語,整個屋子洋溢著幸福的喜悅。

小九喝著酒水,啃著豬蹄,看著大家觥籌交錯,推杯換盞。這就是人的一生,結婚生子,生老病死,生活中交織著酸甜苦辣的。至於酸甜多一點,還是苦辣多一點,這得看人。活著總是不如意,把這如意的人生過得如意,那就是本事。

酒席熱熱鬧鬧的進行中,看到兮洛踏進了小院。

阿來和湘湘熱情的招呼兮洛,兮洛也輕輕的點了下頭,對容韻說“小斯說今日你來做他們的見證人了,我便來看看。”

大家都停下來看著兮洛,又怕這丫頭搞什麼事情,誰知道兮洛從袖中掏出一枚發簪遞給湘湘說“這給你,今日是你的喜宴,祝你新婚快樂。”

湘湘有些驚訝兮洛的變化,還記得她當時對自己滿臉的鄙夷,赤裸裸的嘲諷自己的樣子。

容韻站起來,拉過兮洛笑著說:“兮洛坐這。”

阿來也抓緊給兮洛置放了碗筷,不過兮洛也沒動,畢竟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是看不起這些吃食的。她姿態端莊的坐在那邊,看著大家,大家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總感覺她的眼神中無限放大了自傲自大,俯瞰眾生,鄙夷眾生的樣子。

阿來牽著湘湘的手,給各位賓客敬酒,兮洛還是客客氣氣的樣子,但是接過酒杯也不喝,容韻為了打破尷尬,接過兮洛的酒杯一飲而盡,對二位新人說:“舍妹不會喝酒,這杯就有我代勞了。”

容韻怕打擾大家的雅興,喝了幾杯就推脫家中有事,帶著兮洛離開了。

小九看著我們離開的背影,心想著,早點走的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擺給誰看,今日要不是喜宴,真想大嘴巴子抽她。不過也算她識相,也沒鬧什麼幺蛾子,還送了個發簪給二姐。

他們的離開不影響大家的熱鬧,這酒席熱熱鬧鬧的喝到了半夜,大家酒足飯飽的離開了。大姐奶著娃娃,也不多逗留幾日,囑咐了湘湘幾句便同大姐夫駕著馬車離開了。

酒館又恢複了安靜,地上擺滿了酒瓶,桌上擺滿了碗筷,提醒著大家剛剛不是一場夢。紅紅的燈籠分外耀眼,照著酒館的門口,像是把路都鋪上了紅毯,今夜真的是好日子。

小九繞過酒席上七零八落的雜物,看著醉意濃烈的其他人,穿過人群,走到院外,向著夜空看去。樹木蔥蔥,野花繽紛。九思喝的不多,坐在門檻上。

小九無聲的的坐到他身邊,看著茫茫的夜空。

“還記得你來的時候,大姐,二姐,我,阿來都還在這酒館。”

“記得。”

“那時候的你,就躺在這台階上,如今看到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你猜這樣的好運是不是你帶來的。”

九思回頭看看他,嘴角含著微笑,“三年了。”

小九笑眯眯的把頭靠在九思的肩膀上,“雖然一開始他們都覺得你不像好人,帶著一身的傷,最後也接納你留下你,把你當成了一家人。”

九思有些感動,眼中含著熱淚。三年來,酒館中的人一直把自己當成家人,一同喝酒,吃飯,幹活,沒人把自己當成累贅,也沒有人過多的追問自己的曾經。自己也過了三年溫暖親切充實的生活,是自己成為其國質子從未享受過的幸福。看著小九的家人,沉浸在幸福中,自己也為他們高興。

小九看著滿月歎了口氣,內心一直明白,雖然九思落難受傷流亡到這,但是他骨子裏的高高在上,意氣風發,始終是藏不住的。他看著就不像尋常的百姓那樣,哪怕穿著在簡陋的衣服,渾身散發的光芒,也時時刻刻在提醒小九,應該清醒一點。

小九看著從身邊的走過的黑狗,自嘲笑笑。

九思知道他又開始想到自己會離開,變得有些憂鬱。自己何嚐不是呢,他也恨自己為什麼生在帝王之家,恨自己的父皇從小讓自己成為質子,恨自己為了逃離一切,甘願跋山涉水,也要回到丹書國。

姣姣明月下,藏著不同的心思。

鈴鐺不是適宜的時候想起,小九明白,是慕白來召喚他了。

小九立刻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往前走了幾步,回頭對九思說:“早些休息吧,我出去一趟。”

九思不願離開,想跟上去,又看到小九眼中命令的神色,便隻能順著他的話去做,默默轉身離開。

小九一口氣跑到河邊,就看到挺拔的身影站在樹下。

“感謝慕白大人早些送來的書信,今日不方便邀請大人喝喜酒,改日我單獨邀請。”

金翅鳥從空中飛下,慕白縱身一躍,穩穩地站在了鳥背上,然後施法把小九也一同帶上,呼的一聲,便飛上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