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還未亮,縣衙門口就已經排起了長隊,薑回站在大堂門口往外瞅了一眼,完全看不見人排到哪兒去了。
安排了一支隊伍維持秩序,時間一到,準時開門,入籍一事她之前便已交待錢縣丞開始做準備工作,錢縣丞也沒有偷懶,材料準備齊全。
大康的戶籍證明是一塊木牌子,上麵有持證人的基本信息和外貌特征,比如臉上有字,手指有殘等。
還有這人鄰居的信息,蓋上當地縣衙的大印,最後再寫上暗語,便算入籍了。
戶籍的木牌是海州特有的木材所製,也不知道經過什麼處理,反正寫上去的字入木三分,卻又不會擴散得太厲害。
薑回還研究過這個暗語,發現真的毫無規律可循,可能你的戶籍上給你畫了朵花,對應的官府戶籍備案上卻是一把刀,也可能給你寫了句詩,對應的其實是條狗。
就連寫暗語的人自己也記不住,所以一個人想要造假戶籍,除了要拿到官府備案的暗語,還要準備好特製的木牌才行。
但這兩樣東西都不是一個普通人有渠道能搞到的,能搞到這些的人身份也不會簡單,查起來也容易。
據說這套戶籍製度是魯關提出來並推行開的,這讓薑回不得不佩服他的智慧,這種防止造假的方法真的放到現代,也不算落後。
盯了一會兒沒出什麼亂子,她也就放心的把事情交給錢縣丞去做,正打算扭身回房之時,就看見聞人越正在大門外和漠遠交談。
漠遠顯然看見了她,隔空朝著她行禮,薑回自然拱手回禮,倒是引起了聞人越的注意,他便直接帶著漠遠進了門,一看就是來找她的。
大堂前吵吵鬧鬧不方便談話,薑回便直接將人引到了書房。
聞人越直言道:“大人,之前你吩咐的事情我已盡數與漠遠兄談過,他願意做漠河縣縣尉一職。”
漠遠也站起來拱手道:“承蒙大人不嫌棄,我自是願意的。”
“隻是有一事我需要先與大人言明。”
薑回伸手,示意他繼續說。
“大人估計也看出來了,我的長相與大康人區別很大,也不像大康人和漠北人的後輩,而是更像純正的漠北人。”
“我是被撿回來的,而且是在漠北境內撿的,極有可能就是漠北人,即便這樣大人也會繼續讓我做這個縣尉麼?”
薑回笑著問道:“你想回漠北麼?”
漠遠搖頭。
薑回繼續追問:“你恨大康麼?”
漠遠繼續搖頭。
“那就行了,你在大康的土地上長大,自然是大康的子民,長成什麼樣,並不重要。”
漠遠有些怔愣,他一直因為自己純正的漠北人長相不喜歡露麵,今日還是為了入籍才下山的。
其他人看見他多多少少會有些異樣的目光,倒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長成什麼樣不重要。
“行了,聞人,你帶他去辦理戶籍吧!明日起,你就是漠縣尉了,希望你能帶領縣衛隊,守護漠河。”
“諾!”
二人出了門,薑回靠在自己的老板椅上,一張巨大的舒適的實木老板椅,垣石特製,上麵還放了軟墊和靠墊,梅香特製。
閉著眼睛想接下來該做什麼,春耕這段時日雨水不多,雖然莊稼都種下地了,但也不得不防幹旱,畢竟去年齊州就已經出現了小旱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