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沒有呼嘯。
“咚、咚、咚”
冰寒的水裏，有四道赤裸的身體在忙碌著，忍受著極低的溫度，在水下的鑿刻也很吃力，但他們依然在努力，慢慢的浮在水麵的木屑越來越多。
曹福站在甲板上看了一會兒，似乎在找著位置，忽而舉起手，朝水麵蓄力一掌擊出，氣勁傾瀉而出，水麵頓時猶如大魚落水激起千層浪。
“轟～～嘩啦嘩啦”
水下四人正忙碌著，突然隻覺一股巨力將自己橫推而過，這股巨力令他們連閉氣也做不到了，體內髒器也被撞擊的生疼，冰寒的江水也從嘴裏灌進來，大腦一片恍惚中，便被這巨力帶出了水麵。
整個江麵晃蕩了起來，貨船被浪抬了一下，然後就再度穩定，而跟在貨船後麵的兩條小船卻是人仰馬翻，格外狼狽。
四條白花花的人影，麵色痛苦仰躺在波浪裏自救。
“把這幾個人撈上來。”船老大招呼水手撈人，眾人一陣忙活。
貨船後麵的兩夥水賊，終於在驚嚇中穩住了小舟，看著自己的同夥被打撈，既不敢上前，也不敢撤退，曹福弄出來的動靜實在嚇人，他此時就在甲板上盯著他們。
知道跑也跑不了，隻能等候發落。
“昨晚你沒出全力？”姚鴻現問曹福。
曹福搖頭道:“沒來得及出全力就已經輸了。”
就算能用出全力也打不過，姚鴻現的劍太過於詭異了。
“嗯。”姚鴻現除了嗯，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說話這當口，幾條下身隻裹了些爛布的身影已經被撈了上來。
沒一會兒，幾人就被凍得大紅大紫。
商複走近前去吩咐道:“船老大，給幾人拖進去吧，給些禦寒的物事。”
船上有暖爐，幾人見著爐子瘋也似的圍了上去，抖如篩糠，之後被子也披上了，才終於緩過勁。
圍過來的曹昇見幾人被凍的狼狽模樣，不禁笑道:“嗬嗬，怎的你們也知道冷了？”
“謝兩位公子不殺之恩。”其中一人反應過來連忙磕頭謝恩，也不知道此間是誰做主，且都謝一遍。
“說說你們吧，為何會這般不要命的來劫船？”如這般法子來劫船，就算之後能活命恐怕也會落下大病，曹昇很好奇。
商複在一旁安靜聽著，令人給他們每人倒了一杯熱水，幾人感激不盡。
“唉，隻因為實在沒有活路，不然我們幾個又如何會作此喪命之舉。”那人一臉悲苦:“小人們本是劉家屋的村民，後麵那些船上的人也是，隻因年初我們這一支開荒，燒茅時火路沒有斷好，不小心燒到了縣官的祖墳邊，所以……”
沒等他繼續說下去，商複疑問道:“既然那縣官是從劉家屋出去的同宗人，為何會迫得你們落到如此境地？”
那人解釋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們劉家屋和張家衝緊挨著一起，這次開荒就是在兩村的交接處，那縣官正是張家衝的人。”
見商複點頭卻沒有說話，那人繼續說道:“我們也算滅火及時，也就燒到邊邊上，實際沒有牽連到他家的祖墳，出於忌憚他家的勢力，我們族老當天就提了東西過去賠罪，縣官自是不在張家衝住，那邊當家的是縣官的親哥，也是個和氣人，去現場看過之後，這事也就了了，可後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