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現在正追求周國，若商複被坐實從事間諜活動的話，那兩國暫時也沒有談的必要了。
好在兩國並不是交戰國，而商複一直也沒有什麼動作，傳遞消息又足夠隱蔽。
他隻是站了隊，卻並沒傷害過周國。
對於青藤商會，自己絕不會跟大哥爭搶，可是人心難測，猶自多疑。
……
郭誌已經離開了，詳細的曹昇還要去找趙春虎核實。
此時房間裏隻剩下兩人。
曹昇看了眼商複問道“你怎麼跟鄭國扯上關係了？”
“你……覺得當今除了鄭國能夠統一天下，還有哪一家呢？”商複沒有否認，這已經是種回答。
曹昇驚訝道“你竟然……真的是為鄭國做事…”
商複道:“周國日久承平，曹兄你沒有見過骸骨遍野的景象…兩國之爭，每每城破，最先遭殃的往往都是商家富戶……商人的地位，太低了…我隻是想讓這個世界公平一些。”
“我知你誌向高遠，可……”曹昇頓了頓道:“可我聽說，鄭國律法嚴苛…商人地位不更低嗎？”
“嗬嗬，曹兄你聽到的都是些謠言，鄭國是律法嚴明，而非苛刻……我順著商路遊學天下，看遍各國，貴族犯法與庶民同罪……隻在鄭國的律法見過……上位者製定規則若不是以大眾利益而存在，那這個世界的戰爭就不會停止。”商複沉吟了一下，又接著道:“曹兄你天生即貴，在眾星捧月之中又如何能體會世間對於我們的殘酷？我辛苦勞作卻要被貪婪剝削，你什麼都沒做就能享受一切。”
曹昇沉默著，他一時間也忘了，若不是商複有著學院宋蝸弟子的身份，兩人的地位差的更大，隻看出身的話，實乃雲泥之別。
除了鄭國，其餘各國的商人，其子弟甚至不能府衙任職。
商複能在各國學院來去自由，全是因為他付出的代價大的讓人不能拒絕，從商客成為大家弟子，不僅是因為他的優秀，更因為他碰到的是宋夫子，所以他也很幸運。
“經800年的沉澱，上位之階幾乎被壟斷，以白身而進者何其寥寥，更莫說商人之流，要打破格局，唯有戰爭，將舊的破碎，讓新的出生……我並不是想單純晉升為新貴族，更是想讓這個世界變得公平一點……隻鄭國有此胸襟…”商複說了很多，一如老友間的感慨，既坦白也平靜。
曹昇隻是有點吃驚，卻並不覺得這是種背叛，友情是友情，立場歸立場，他對商複的想法不予置評，本來兩人的階級就不同。
對曹昇而言，保全現有的一切就好。
況且，曹家最後也是要下注的，吃驚在於商複對鄭國的評價，與既定印象不符。
而且，他也不相信青藤商會隻押注了鄭國。
曹昇肅然道:“如今你已被人揭發，你準備怎麼辦？”
商複搖頭道:“我隻是站了鄭國的隊，卻並未對周國有過間諜行為，應該……沒事的吧。”
“就要看丞相府會否對你下手了。”曹昇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個舉動讓商複露出笑容，他選擇坦白並不是為了失去一個朋友。
如今紅葉城也算周國內的一個諸侯，他們的衝突在於，我將你放逐，你卻悄悄做大了，這些年來，針對三大城主的政策層出不窮，如果沒有外部矛盾，三大城主將一直是周國內部的主要矛盾，隻是相對比較溫和罷了……
是夜，避開寒風刺骨，於高樓處坦白，以朋友無嫌隙而慶幸，畢竟……這是他最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