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天是灰白的，光含而隱晦。
曹昇每日勤練不輟，術業在日複一日裏精進，體悟在一招一式中漸深。
自周國使團出發已過去了五日，他是好大個熱鬧沒有瞧上，心裏有些微的遺憾，但沒辦法，曹福不讓出門。
原因是曹福見他打個6品的陳華這麼費勁，這幾天太學院都沒讓去，教了他一些新的東西，讓他天天練，這兩日有了不錯的進步。
院子裏的樹已經徹底禿了，隻剩些四仰八叉的光杆，襯著冬的冷意。
曹昇一聲大吼:“無！敵！旋！風！斬！”
一步躍至空中，人似陀螺不休，劍似風車連貫，周身罡勁猶如旋風龍卷，摧枯拉朽，威勢莫名。
之前還覺得曹福這招名字老土，等自己練的時候才知道這招有多難練，這樣高速的旋轉，體內真氣時常會跑偏，瞎練的話一個不好就會受內傷。
曹福提醒道:“行氣要壓住，行脈之間盡量保持勻速。”
曹昇終是壓住了，沒讓真氣跑偏，都練這麼多天了，要是再壓不住，他自己都要自我懷疑了。
收招，落地，歸劍入鞘。
曹昇呼出一口濁氣。
不管怎麽樣，總算是完整的使出了這一招，嗯，值得高興。
難怪曹福一直強調讓他時刻保持行氣，現在想來，這每招每式之間的轉換和一些比較難的招式，若行氣不流暢，威力就會大打折扣或者漏出破綻，更甚者可能就直接自傷了。
名師教導果真不一樣啊，雖然他認為曹福沒什麼名氣，卻絕對有那種實力。
曹福點點頭道:“嗯，總算是可以用出這一招了，進度還不錯。”
曹昇道:“福伯，那我現在出去的話，應該沒什麼危險了吧？”
曹福思量了一下道:“應該……吧。”
對於年輕人來講，天天悶在小院兒裏，也是件挺難受的事，之前他想讓曹福跟著的隻是曹福稀得理他，隻是說叫他好好練功。
“這天終於到了，我曹昇又回來了。”一疏胸中鬱鬱之氣，往太學院去了。
……
太學院。
商複每日流連於溫柔鄉中，就一個字，好不快活，以至於學業上有些許耽誤。
宋蝸看著底下的商複，臉上顯露愁容，現在的商複，早沒有之前那股子好學的勁頭，這讓他這位夫子感到惆悵。
幾次從商複身邊走過都欲言又止，這讓商複有些不自在，他決定給宋夫子找點事兒幹。
學室裏除了商複還有趙勳和百裏紀，他們三人，是宋蝸特意找來，一起協助他編撰【文字演紀】的，宋夫子看著這幾個很有才華的年輕人，最後眼光停在了商複那裏，可惜商複卻倒在了石榴裙下。
“夫子，我有疑惑？”商複一隻手拿著本資料，一隻手執筆在紙上寫著什麼。
宋蝸一聽商複發問，不禁來了興致，抬了抬手道:“但問無妨。”
商複拿著寫好的紙，起身走到宋蝸身邊道:“夫子，請看這二字。”
宋蝸拿過紙張看清上麵寫的兩個字，都認識，很普通的兩個字。
一曰“射”，一曰“矮”。
宋蝸本來對商複還是有所期待的，但看到這樣一張紙，兩個字，不免大失所望，他還以為是商複找到了什麼生僻字。
他對自己的學問很有信心，所以實在不明白，商複在這兩個平凡而常見的字上麵，能問出什麼別出心裁的問題。
宋蝸耐著性子道:“這二字自古有之，平日更是常見，你道如何有問題？”
聽到宋夫子這麼說，百裏紀和趙勳也是好奇不已，紛紛停下了手中的事，把頭湊了過來。
這兩人一看，心中也不禁發笑。
百裏紀疑惑道“商兄，這二字有何奇怪嗎？”
趙勳亦笑著跟宋夫子道:“哈哈，學生還以為是不尋常的生僻字呢？”
商複跟著笑道:“學生不是不認識這兩個字，隻是覺得有些奇怪。”
宋蝸道:“何處奇怪？”
商複道:“且問夫子，我大夏朝文字本意乃形象之縮影，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