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紀找到老鴇說要找岫枝聽曲,待她吩咐下去後,過了盞茶功夫,從嘈雜中隱約傳出來斷斷續續的琴音,有人過來說岫枝已準備好了,便領著三人上樓進了岫枝的房間。
紅樓襯朱閣,綠珠附翠簾,桃顏相玉姿,素手弄琴弦,峰圓頸下雪,腰細水帶間,花裳出雲練,香屑起輕煙,公子宜早見,華容美韻仙……
這是一個很好看的女人,好看到你會忽略她也會蹲著上廁所,站著放屁……
甫見此女,眾人各有讚歎,縱使曹昇對趙貞心堅如鐵,麵對如此風情內心也難免顫動了一下,何況風流商複,心下唯有驚豔二字而已……
百裏紀為之傾倒早不是一兩日,雖是百裏家的旁係子弟,但以岫枝的身價,卻也是不常得見。
商複彬彬有禮道:“百裏兄誠不欺我,岫枝姑娘果真風華絕代,在下商複,特來聽琴,請賜教。”
曹昇點頭讚道:“的確姿容不俗。”
百裏紀道:“岫枝姑娘,我們又見麵了……”
噓寒問暖中也將曹昇二人介紹了一番。
岫枝欠身微笑道:“過獎了,岫枝謝過兩位公子抬舉,謝謝百裏公子掛念,諸位請坐。”
行過禮後又看了一眼商複,沒辦法,是真的帥。
眾人坐定,桌上酒食已然完備。
岫枝按定琴弦,全神貫注。
琴聲委婉連綿,有如山泉從幽穀中蜿蜒而來,緩緩流淌;正所謂一器具三籟,三音交錯,變化無窮,忽而相思起,如望穿秋水白雲孤飛,忽而自然風,若林海聽濤空穀回音……
一曲罷了,餘韻悠長。
商複撫掌道:“眾器之中,琴德最優……清音不燥,圓潤不餘,好琴;空曠如遠山,悠長如人語,岫枝姑娘好造詣。”
百裏紀笑道:“如何?不虛此行吧?”
曹昇道:“嗯,聽著蠻舒服的。”可能沒有藝術細菌的人,修辭都有限。
岫枝笑道:“三位公子謬讚了,是岫枝獻醜了。”隨後拿起酒杯道“感激三位捧場,我敬各位一杯。”
酒過三巡,商複隻覺得百裏紀有些多餘,他對岫枝太過殷勤,有心想撩撥岫枝又不好在他當麵。
時間在愉快中流逝,眾人不覺,於是夜漸越深。
‘砰!’
談興正濃,酒興正酣之際,有人撞門而入攪了眾人興致。
來人披頭散發,袒胸露乳,手上握著酒壺,一定是醉的深了如此季節才不覺得冷。
“岫枝~~來,來陪我喝一杯。”眼神迷離,腳步已亂,說話還算清楚,但聲音很大很吵。
“哎喲~胡公子,不要鬧了,老婦求你了,姑娘正接客呢。”老鴇拉著這人,一邊勸一邊向屋裏幾人道歉。
“二公子,小心摔著。”身邊跟著個侍從扶著,卻沒在勸,看來是囂張慣了。
“那就讓他們滾…瞎了你們的狗眼,我乃丞相之子。”後麵這句話大概是他最愛的口頭禪。
曹昇三人對視一眼,心下了然,原來是胡昭次子胡堅,這人二十郎當歲,聲名有瑕,向來行事跋扈,何況醉酒之後?
貴族都是蔫著壞,像這種囂張跋扈的還是比較少見,要嘛是在家裏不受重視,要嘛是真的智商低,曹昇覺得他可能屬於後者。
百裏紀不敢出聲,這裏在地位上能跟胡堅剛一下子的隻有曹昇。
“岫枝,你今天必須得陪我,誰來都不好使……你個老媽子,放開……”踉踉蹌蹌的就要向岫枝那跑去,隻是老鴇子拉住了。
岫枝趕緊起身拜禮道:“胡公子,你就放過奴家吧?殘劣之身哪敢汙了貴族門楣?”說完又給曹昇三人行禮賠罪。
岫枝此時也是有些慌了神,深怕一個不好兩方大打出手,兩邊都是貴人,哪是她能得罪的起的,萬一出了事,遭殃的隻能是自己。
她焦急的時候,也是好看的,這是三個男人的心聲。
曹昇看出商複對其有意,便給商複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要不要表現一下?
商複會其意笑道:“岫枝姑娘,你是人紅是非多,不必自責,我們能理解。”又貼近她耳邊柔聲說道:“放心,有我在呢。”
以往那些人湊這麼近跟她說話,一般都是為了揩油,除了讓她心生厭惡並無好感可言,可商複這一湊卻讓她有些心猿意馬,這話說的也讓她心安放鬆了不少。
那侍從見那邊眉來眼去的,也沒其他動作,也不敢催促,轉頭跟老鴇高聲道:“老媽子,你還是勸一下,讓幾位貴客改日再來吧,眼下二公子醉酒……算是給丞相府個麵子。”
天生優越難釋懷,橫衝直撞何懼哉。門下劣狗需聰敏,從來大禍死賤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