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岫枝(1 / 2)

‘明月顧花舫’在雁西城是座頗有名氣的樓船,人氣極旺,可謂生意興隆,夜夜笙歌。

這晚,商複請曹昇喝花酒便選在了這裏,那套騷包的衣衫終究是沒穿出來,隻在腰間佩了劍,點了一桌子飲食,卻是沒有叫陪酒的姑娘,他們是來會名妓的隻是還沒有想好找誰,胭脂俗粉莫來挨邊。

席間還坐著兩位同窗,一名趙勳,30多歲的寒門子弟,一名百裏紀,20出頭沒吃過苦的意氣少年,尖子班的老生,皆是商複帶來的。

百裏紀是百裏氏旁支子弟,這段時間與商複走得比較近,所以就一起叫過來了,最主要的一點是他對煙花之地比較熟悉。

而趙勳則是宋蝸今日安排與商複一起研習的搭檔。

這座樓船挺大,足有三層高,曹昇他們在二層,這裏隻擺設了十八張桌子,所以顯得空間很大,裝潢奢靡,擺設考究,這種地方玩的遊戲無非也是貴族那一套,琴棋書畫、投壺覆射之類的,當然,陪酒的美女也相當善解人意,她們不止會唱‘十八摸’,還能讓你摸……

舫上人多,多是非富即貴,自然消息也多而且還保真,八卦故事則更是多的很。

百裏紀身為本地人,又是勾欄常客歡場老手,當下就與幾位同窗講起了此舫的‘趣事’。

“這明月顧花舫的歌姬舞女,姿色皆屬上乘,其中才色雙絕,豔名最盛者有三,而最豔麗要屬歌姬岫枝……”

舞女多情為多金,公子多金才多情,本是逢場作戲的尋歡場,卻也難免有人天真,有人癡情。

‘明月顧花舫’的名妓岫枝,便是其中這天真癡情之人。

據說,岫枝早年與一趙國書生相戀,豆蔻年華哪抵得過別有目的的甜言蜜語,岫枝也是給錢給人,隻是日久見人心,彼此真心與否終會出現端倪,有所察覺的岫枝想問問那書生,那書生說想回趙國,待他發達了再來接她,岫枝也明白這人表明了不會陪她到天荒地老,他的野心在廟堂之高,兩人不歡而散。

兩個人鬧矛盾後,過了幾日,那書生礙於生計難過,轉頭又回來哄騙岫枝,情之一字向來難解,既已身陷其中就要付出代價,天真的岫枝信了渣男的情話,次日夜,那書生偷了岫枝的全部積蓄回國了,岫枝可謂是人財兩空。

女子多感性貪浪漫,岫枝身在風花雪月之間,難免以為日月星輝之中便是歸宿,隻是庸俗人世常遭困厄折磨,哪來理想中的一帆風順,多是現實的慘絕人寰。

有人為美人敗江山,有人為前程棄紅顏,對那書生而言,山盟海誓也不過是人心算計罷了。

人間有癡怨,付心情難全,最後慘遭拋棄的岫枝禁不住打擊,在萬念俱灰下自尋短見,趁夜跳河,幸好被人救下了,才十六七歲的年紀,差點沒緩過來。

聽到這裏,商複頗有興趣的笑道:“這岫枝倒也是個癡情女子。”

趙勳道:“商兄此言差矣,本是辭舊迎新客,何以深情貫生平?她當時若是死了,也真就是個癡情女子了,如今不還是在賣?”

你既瞧不上青樓女子,來此作甚?

曹昇對趙勳沒什麼好感,隻覺得這人說話太過於裝了,他總覺得,一個一窮二白名聲不顯的人,卻總喜歡點評和否定別人,繼而再予以蓋棺定論,是否他在人格上多少有些普信而草率?

商複笑笑沒說話。

百裏紀有些不忿,便替那岫枝解釋道:“趙兄有所不知,這岫枝琴彈的極好,從來賣藝不賣身,也有許多擁躉,可惜自那以後火泥漆心,至今無有入幕之賓,是個禁欲係……”說著說著笑容逐漸猥瑣。

曹、商二人相視一笑,露出滿臉的感興趣之色。

趙勳哈哈一笑滿是不屑道:“這不還是賣嗎?裝矜持提高身價而已。”

商複聽得此言,難免內心敏感,本身他自家就是做買賣的,商人在這個世道確實也地位不高……我拿你當朋友,你卻當麵戳心窩子。

曹昇有點煩了這人道:“這位,額,趙同學,要不你先回吧,我們待會兒還要去見見這岫枝姑娘風采……”

趙勳立時有些尷尬,心裏不禁對曹昇有些恨厭的情緒。

不等正尷尬的趙勳回答,百裏紀興高采烈道:“何必待會兒再去,上船時我便問過了,岫枝現下是有空的,我們現在就去,以免讓人捷足先登,如何?”

商複附和道:“是極,是極,走,我們現在便走。”

趙勳是想去的,畢竟他窮,很少來這些娛樂場所,而且哪個男人對女人沒有興趣呢?隻是現在又抹不開麵子,隻能說道:“那我在這等你們。”

反正是商複請客,這可是白嫖,怎能輕易離開?

哎?嫖?瞄了一眼幾人離去的背影,轉頭就點了個特色‘十八摸’,又加了幾個菜幾壺酒,反正吃不完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