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茫的雪原上,狂風呼嘯,淩冽的寒風中夾雜雪花,向遠方飛去,誓要將這寒冷帶往天南地北。
白茫茫的一片雪原中出現了一點黑色,仔細一看發現是一輛馬車,從拉著馬車的兩匹威風凜凜的駿馬上可以判斷出,馬車的主人身份不凡,車上四周都由綢緞覆蓋,透過厚厚的綢緞,依稀可見車內的燭火明滅。
馬車沒有停下的意思,一往無前的向前奔跑,不管雪原無邊無際,也不管四周的滿目蒼白,馬車隻知道衝刺,在鉛灰的天空與蒼白的大地之間,馬車是唯一的生命。
遠方的天空出現一團黑氣,黑氣仿佛有生命一樣在天空盤旋,很快黑氣鎖定了目標向地上奔馳的馬車襲去,黑氣速度極快,片刻之間已從天邊飛至馬車尾部。
就在黑氣即將觸碰到馬車時,馬車內部突然一道青光飛出,刺破綢緞向黑氣狠狠撞去。
“砰”是金屬碰撞的沉悶聲音,青光黑氣雙雙飛出,都在雪地上砸出大坑,揚起雪霧,雪霧消散,隻見青光掉落之處直挺挺插著一把青色寶劍。
馬車急停,在雪路上留下兩道斑駁的車痕,車子中走下一中年男人,青衫白衣,臉色甚是憔悴,男人走下車,一隻玉手自車中伸出,仔細看這隻手纖細修長,骨節分明,如此秀氣的手卻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力量,纖細的手緊緊拽著男人衣角,因為用力過度,有些微微顫抖。
他回首看著,露出苦笑輕輕在玉手上拍了拍,雙唇微張,有些哄孩子的語氣:“我很快回來,不必擔心我”男人輕輕的把玉手的手指一根根掰開,男人動作小心翼翼像是捧著一件玉器。
“啪”男人用力在馬匹後臀上用力一拍,馬匹嘶鳴了一聲,撒開腿向前方奔跑。
男人望著馬車默不作聲,轉身拔起地上的劍,麵對黑氣。
再看黑氣,黑氣表麵如同燒開的水,咕嚕咕嚕的冒著泡,緊接著黑氣收縮逐漸成為人形。
“咳,咳,咳”黑氣形成的人形咳嗽了起來,也終於露出了他的形態。
一個枯瘦的小老頭,下巴留著幾縷胡子,與頭發一樣都花白了,老頭穿一身黑袍,在蒼茫的雪原中格外紮眼,老頭手拄一根烏黑拐杖,穩穩立於雪地之中。
老頭看著男人,瘦骨嶙峋的臉上擠出笑容,帶動臉上縱橫交錯的皺紋。猶如結著蛛網的骷髏
“老臣袁崇海拜見殿下”老頭聲音微弱,但直直的傳入男人心中。
男人嘴角一抽:“為什麼?陛下已經答應我歸隱山林了,為什麼你還是追了過來!”
袁崇海微微一笑,虛空的聲音響起:“殿下莫急,待老臣緩緩神。”他雞爪一樣的手伸進黑袍,掏出一卷卷軸,將卷軸拋給男人。
卷軸在空中飛出一條弧線,男人伸出一隻手接住卷軸,隻見男人隨手一揮卷軸攤開在他麵前,隻見卷軸上麵寫著:“國賊林兆年,連同徐文傑,賀蘭清等亂臣賊子欲圖皇位,今差遣守元閣護衛袁崇海緝拿。”
袁崇海臉色一變,大喝道:“逆賊林兆年,還不束手就擒!”
林兆年早已氣的發抖,將卷軸丟向空中,揚起長劍飛快刺了幾下,卷軸化作碎片,與雪花一同飄落。“你放屁!”林兆年怒吼出來。
劍尖微顫指向袁崇海,林兆年怒目圓睜“矯詔!定是我那二哥編造,我已退出爭鬥,他竟然還來追趕我!”
袁崇海略做驚訝:“哎呀呀,臣真是老糊塗,忘了和三殿下說明,昨夜先帝駕崩,二殿下即位”袁崇海頓了頓“嘿嘿”笑了兩聲。
不同於袁崇海戲謔的話語,林兆年此時如遭雷劈,直挺挺的立在原地。
過了許久,林兆年兩行淚流出,又極快的被寒冷的環境凍住形成兩粒冰晶,掛在眼角。
林兆年開始控製不住的顫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字一頓的開口:“你……你的意思是……他登基之後……還……是擔心我的威脅嗎?”林兆年苦笑:“好好好,如此相逼,我也沒必要留情了。”手中長劍停止顫抖,銳利的劍尖此時對著袁崇海的頭顱。泛著青光的劍身映出林兆年布滿血絲的雙眼,這雙眼睛此時充滿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