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思齊走到我的身邊,道:“好你個吳為,你隻是略通醫術竟大膽到給七殿下療傷。”
我道:“將軍教訓得是。”與此同時,躺在床上的完顏朔的已經醒來:“這是本殿下的吩咐。”被嶽思齊那句話喊醒的。
完顏祿胡子翹翹道:“殿下現下如何?”
我站在嶽思齊的旁邊,打量著跪在地上的阿彌麗,她低著頭,身子比剛才抖得更加厲害。
手被輕輕碰了一下,我看向身邊的嶽思齊,見他目光中的詢問之色,便眨眨眼睛表示沒事。
“來人啊,將這兩人拖下去。”完顏朔忽然出言道。
禦醫和阿彌麗的身子一下便伏了下去,身子被兩個親兵拖著向著營外走去,一切都發生得很突然,完顏朔像是覺得地上兩個人礙眼一般於是說扔就扔。人和器具沒什麼不同,此時此刻也是不能出聲。
老禦醫走在前麵,臨出簾子的時候看我一眼,我心裏發寒,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結束。我尚沒有回過神來,就見挾著阿彌麗的兩個親兵倒了下來,帳子內有人大喊:“快保護殿下和王爺。”
七彩裙在空中旋出,阿彌麗向著床邊衝去,動作誇張,像是一根快要攔腰折斷的琴弦,她的手裏拿著的匕首很短,亮亮的,發射的燭光射進我的眼睛裏,我偏過頭大叫道:“慢著,別傷她。”也不想這是什麼地方輪得到自己發言。
阿彌麗像是一株牡丹花,臨到最後一刻的落盡都要繁華如春。
殺人的動作講究利索,她的動作不過是臨死時的不甘心。
我呆在原地,脖頸間陡然一疼。
下一刻,那琴弦像是拉到了最大的長度,陡然彈了回來。阿彌麗竟是半途中掉轉了方向,那短刀直向我的喉頭逼過來,動作出其不意地快。我站在原地,紅色的紗巾在視線裏飄飄而落,那短刀擦著我的臉,落在了地上。阿彌麗趴伏在地上,脖頸被扭斷歪向一旁,半邊臉貼著地麵,眼睛半睜著。露出的半邊臉上一條刀疤從眼角處一直劃到嘴角,肉向外翻卷著,緊合在一起,咬出了一塊凸肉,是舊的傷疤。七彩的裙擺下有血液流出,蔓延開來,幾枝幾縷,開出了詭異的花朵。
嶽思齊打橫抱起我走出了軍帳,手伸到我脖子後取出一枚銀針。我一抬頭就看見天空中的點點繁星,嶽思齊拿出絲綢的帕子小心地幫我擦去臉上的血跡,刺刺的疼。
我說:“別擦了,我自己會上藥的。”聲音仿佛被自己吞咽了下去,聽都聽不清楚。心裏轟隆隆地響,阿彌麗懷孕了,已經懷孕了,那孩子還沒出生就胎死腹中了。我不是什麼聖母,是阿彌麗想殺死我的,我沒有動手。如果嶽思齊那是沒殺了她,死得就是我。可是我知道死得不可能是我,阿彌麗也知道的。
嶽思齊道:“沒事吧。”
我努力輕鬆地回道:“沒事。”停了半天迷茫茫地問道:“她為什麼要殺我?”
身後的大帳內已經吵作了一團,阿彌麗懷的是七皇子的孩子,嶽思齊殺了她而且還直接抱著我出來了。
不等嶽思齊回答,我急忙道:“你就這樣抱著我出來了?!”
他敲了我一下,心疼道:“沒事,回去吧,完顏朔讓人拖著那女子出去,不論我出不出手她都活不成了。”
我點點頭,腦子裏還是轟隆隆的,一把抓住嶽思齊的手,與他十指相扣。我抬眼看他,嶽思齊唇角牽起,笑得邪氣好看,我這才稍微放心了下來。
清風老道說得不是真的,不能相信的,我不相信。
角色都還在成長階段,女豬是個偽萬能,骨子裏實在是有點小懦弱的,我覺得在一個亂世,他們這個年歲還是很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