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穹,你一定要去嗎?”紈繡站在我的身後,我套上軍靴,拿過長布小心得綁好小腿。
“嗯,一定得去。”完顏琅邪今日天還未亮就集結軍隊對戰平玉衡。“你小心保護自己,呆在這裏哪都別去。”回過頭,紈繡的眼睛全是驚惶不安。
“沒事啦,能傷得了我的人現在還沒有生出來呢。”我笑道,指尖觸到紈繡微蹙的眉峰,彈了一下,“他也會沒事的,平大哥不會傷他。”
“青穹,我……”
“好了,我得趕快走了。”拿起身邊順手從別人的軍帳裏摸來的弓箭我掀開帳子走出去。
軍營的練兵場上的四角都置有五彩牙旗,牙旗上畫著眼神凶狠,身體精瘦的狼,餓狼比普通的狼更加凶狠,殘忍,狡猾。旗下擺放著一麵巨大的軍鼓,鼓邊站著一個金國士兵。
天光還沒有大亮,風吹過蒿草的簌簌聲,場上前方的號角聲直衝雲霄。不過片刻,步兵和騎兵都已經集結過來。左右兩側站著兩隊騎兵,身邊的馬上都放著箭袋和長弓,中間列有三隊步兵,我混在步兵裏,微低著頭打量著周圍的情況,所有的士兵都嚴陣以待,麵目嚴肅。
片刻四角鼓聲響起,從練兵場兩側進來六匹馬,馬上的人身穿鎧甲,我運起目力,仔細打量著帶兵的將領。左側率先進來的人是熊大花,身穿鎧甲,一手拉著馬韁,另一支手夾著頭盔,亂發衝天,後麵的辮子上用紅繩綁起,胯下的那匹馬正是當初我騎來軍營的那匹彪悍的黑馬,馬鞍邊掛著兩把極寬極大的斧頭,這個組合顯得氣勢洶洶,緊跟著熊大花的是兩個陌生的金國將領。
右邊三匹馬上前兩人是烏木和上次酒宴上碰到的紮措。都身穿鎧甲,烏木使用的兵器是一把大刀,紮措的馬上掛著很少看見金國士兵很少用的劍。六名金國將領進來後,熊大花站在軍隊的中央,其餘五人分別站在一隊士兵前。
此時,號角再次吹響,混著四角的鼓聲,在原野裏愈發顯得蒼茫,我的整個心都沸騰起來,身體內血液燃燒起來,我立馬運起清心訣,壓下體內的躁動。
等我靜下心來,鼓聲和號角聲已經停了下來,練兵場都是粗重的呼吸聲,我重重得吐出一口濁氣。
完顏琅邪站在軍隊前方的指揮台上,旁邊的燃燒的火把映亮了他的半邊臉,身上的白色鎧甲反射著火光,橙色的光中沒有一點溫暖之意,看不清完顏琅邪的臉,沒有綁起的發絲在風中吹散開來,那發絲昨晚一直貼著我的頸窩,可是昨晚窩在懷裏睡覺的真的是他嗎?心裏微微顫抖,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我偏過目光,移到完顏琅邪手中的長槍,槍身比一般的槍要長一些,頂端的槍頭閃著寒光,閉上眼睛,頭腦不停閃過零星的片段,我用力抓緊手中的弓箭,指甲深入肉裏。
完顏琅邪的身邊的軍旗搖了起來,我跟著身邊的士兵跪了下來,完顏琅邪的聲音穩穩傳來,“用命有常賞,不用命有常刑。”
軍旗停下來,鼓聲再次響起,營門大開,整個軍隊都動了起來,視線被前麵的人遮住,看不見完顏琅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