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說顏見遠老人,此時當然沒有見遠到,幾十年後,他的孫子,這位顏書呆,官大一級,卻是氣短一分,跟在紈絝子弟劉昉老板的屁股後麵,被弄得滿頭是汗。

不過,世事難料,後來劉老板本來搞發了,卻很快就讓新房東看出他不是什麼好鳥。

其大難臨頭,要怪就怪他爹替他取的“昉”字這個名,沒想到成為害了卿卿性命的理由之一。

所以說現在有專門幫人取名字的生意,且以易經為根據,就是為了防止類似錯誤的發生。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是不是前幾天的那次皇上召見,才讓劉小卿決定搞房開的,不知道,轉出這個做生意的念頭,是有點來曆不明。

那次召見後,他們一起來出來時,對那位顏同誌,劉房開本來他想叫一聲同誌,但這人卻什麼話也沒說,先自走了,把他一個人丟下,這一走,看來同誌是叫不成了。

要說皇帝出事的那天,天氣實在太熱,這才五月份,是有點不太正常。

周宣帝宇文贇,也就是贇哥,讓太監們起了聖駕,前往他的夏宮,取名天興宮,避暑消涼。

卻不想在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不了床了,說是病了。

誰也說不清楚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宣皇帝卻突然喉痛起來,於是隻能匆匆還宮。

而對於得了什麼病,大概隻有贇哥本人心裏最清楚。

他可能腦袋中閃過的念頭是:怕是大限到了。

於是召小禦正劉房開,中大夫顏之儀,同入臥室,說是要擬囑後事。

這樣的事,確實非同小可,當時就把這二人嚇得渾身哆嗦。

劉小卿正雖說玩世不恭,但在這種事麵前,卻是不敢怠慢。

因為他眼下的一切,都是贇哥給的,他們之間在很多方麵愛好相同,有共同語言,所以引為知己。

而在在這種時候,無論於情於理,都是他該出力的時候。

可事情偏偏不湊巧,當他們氣喘咻咻地趕到時,贇哥喉嚨痛,有聲無話,言不成語。

麵對此情此景,劉小卿正隻能一個勁地輕言細語,眼光中含著無限忠誠的眼淚,卻是不能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但要控製到不能掉下來,這無疑是需要功夫的。

這事來得突然,看樣子贇哥是不行了,但是一時半會,還是有些時間的。

看來是有大事要忙了。

這位被宣皇帝視為可信賴的人,他也以為自己本該做到士為知已者死,但現在卻發生了變化,變成了士為知己者忙。

這個變化,是因為劉房開換了知已。

他要忙的,不是為這位眼下奄奄一息者。

發生這樣的變化,是出自於他的審時度勢。

隻是外麵的人看來,也許變得也太快了點。

不過,仔細去想,對眼前這事要拿主意,並不是僅靠劉房開耍點見風使舵的小聰明,就能辦的。

總之,發生這樣的事,其中有些地方,是有些不太對勁。

以劉小卿正這種人的身份和地位,在這個事件中,扮演主角,不太說得過去。

要是搞點偽詔的事好辦,但難辦的是,隻怕會有不答應的人出現。

那時,謀逆的大罪會降臨到他的頭上,那是要滅九族的。

雖說他可以甘冒風險,但如果在事先沒有得到某人的明確承諾,冒這樣的風險值不值,還很難說。

因此,很有可能,這筆生意,在事先就談妥的。

這樣看來,應該是有一個投資計劃,在外人看,是陰謀,早就開始實施了,現在隻不過是它的階段性成果。

這可以從某些跡象上看出來。

宣皇帝才二十多歲,荒淫縱欲,極有可能很快就弄壞了身子,但仍然是太快了點。

僅一年的功夫,人就被抽空了,這到也說得過去,但是,他發病的臨床表現,卻是喉痛。

這喉痛,要說是性病引起,也有可能。

但問題在於,這病來得太突然,過去卻沒有出現過症狀,說是性病引起,沒有根據。

而要是說中風之類,也會讓人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但對於縱欲者,損耗精力,與得中風的條件,不太相符。

總之,周天元皇帝,從發病到死亡,僅一天時間,太快了。

如果這與那個可能存在的陰謀有關,那麼眼前這位劉小卿正,劉房開所做的事,就隻是一種表演。

僅是剛開始寫這段曆史,本人就有了一種感覺,並不是不寒而粟,而是那種老被障眼的東西欺騙的歎服。

是的,讀有關曆史的許多文字,你會不經意地放過,因為同一段曆史,會有眾多的資料,讓你頭昏眼花,但是回過頭去一想;不對,在那些文字的後麵,其實還藏有另外的秘密。

就象說起這周天元的死,大概也隻有中風,腦溢血之類的,會讓人一下子說不出話來,還有就是現在已經滅絕了的白喉等傳染病,但如果是宮中暴發傳染病,應該有記載,而有關於此,未見有半個字提及。

再不就是周天元是中暑,當時天熱,而此人體虛,但中暑是不會表現為喉痛的。

也許還有可能,是得了某種不知名的病,按說應該留下些說明,但同樣卻不見片語,這是很值得奇怪的。

所以說,僅點明“喉痛”,人卻很快就死了,這其中會讓我們讀過後,回過頭來想:其中隱約透露了些什麼?

如果以這樣的眼光,來看下麵發生的事,就會覺得很多原來不太說得過去的事,變得可以理解。

當劉房開從那間臥室出來後,就留了下來。

而顏書呆先自走了,其實這和原先預料的一樣,因為接下來的事,到也不能讓他參加,這涉及高級別的秘密。

顏書呆走了,卻在隨後,來了幾個人。

他們是領內史鄭譯、禦正大夫柳裘、內史大夫韋?及禦正大夫皇甫績。

他們前來,名義上是召開治喪委員會預備會,但真正要要商量的,卻是房開公司成立的入股會議。

掛羊頭賣狗肉,有點見不得人,所以隻能是密謀。

不過,找這些人來,一般會七嘴八舌,辦不成事,所以在會議召開前,劉房開做為召集人,未來的房開公司董事會秘書長,先要拿出實施方案。

這個方案是不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很難說。

對這個疑問,隻有他劉房開一個人能夠回答。

合理的懷疑是,如果這個方案不是早就準備好了的,他劉小卿正盡管才思敏捷,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對接下來要搞定的事和人,有這樣大的把握,這從他發言時底氣十足的樣子,就可以看出。

還有就是,要在這個短短的時間內,迅速判斷了當前市場情況,預測了未來投資收益等重大問題,好象並不是單憑果斷本身,就能解決的,要是事先沒有進行相當一段時間的市場調查的話。

而現在的劉房開做的事,越看就越象是表演。

隻不過就是表演,也要象是真的一樣。

事情也許是和計劃的一樣,這幾個找來的人,在他一番入情入理,入木三分的說理分析後,並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