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石頭越發有些不樂意了，忍不住發起鬧騷來：“好好好，老烏龜你走的是正道，我走的是詭道行了吧？當年要不是……算了，好漢不提當年勇，看你們師徒倆這嘚瑟勁，趕明兒啊，說不定就讓人一鍋端了。”
延緒眉頭一皺，覺得老石頭話裏有話，好奇問道：“老石頭，您這話指的是？”
老石頭黑著臉問道：“小延，我問你，何為正道？何為詭道？”
延緒毫不猶豫的回答道：“行正道如武當太極，厚積薄發，風險極小，隻要持之以恒，越到後邊進步越快，成效越大。行詭道如辟邪劍譜，旦夕可成，但風險極大，一不留神便萬劫不複。所以我們為人處事也好，經世濟民也罷，當行正道。”
老石頭道：“既然你說到風險，那好，我再問你，你和老烏龜做的量子傳輸試驗，重啟和我做的基因編輯試驗，哪個風險大？哪個風險小？”
延緒稍一思索，回答道：“量子傳輸試驗麵臨的風險都是純技術性的，現在理論層麵已經沒什麼問題了，隻要在工程技術方麵不斷迭代優化，肯定能成功，無非早點晚點的事。”
說到這裏，延緒頓了頓，有些心虛的說道：“至於基因編輯試驗，技術上的事我不清楚，就不好妄加評論了。不過我感覺除了技術風險，更多的是法律上的風險。人畢竟不是小白鼠，貿然注射外源基因，萬一失敗，可能給參加試驗的人和家庭帶來一輩子的遺憾和傷害。您是受害者之一，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一點。”
老石頭歎道：“你說的很對，這種試驗注定要犧牲很多人的健康甚至是生命！不過我們畢竟不是731部隊那種滅絕人性的機構，靠強權來逼迫大家參加試驗是肯定不行的，那樣隻會造成不必要的社會動蕩。”
延緒心領神會道：“所以這件事不能由市政廳來推進，隻能靠蟬書會這種民間組織，用一些擺不上台麵的欺騙手段，讓有著強烈好奇心的年輕人主動去做這些事？”
老石頭鄭重說道：“這不是欺騙！參加蟬書會的每個人，我們都會如實相告試驗的方式和目標，還會反複告誡試驗的風險。你昨晚上去聽過，應該知道我說的是真還是假。至於如何抉擇，都是由大家自己決定的，蟬書會從來不強求大家做什麼。”
見延緒無奈的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自己的說法，老石頭繼續說道：“而且我們蟬書會還有另外一個艱巨職責。一旦這種基因編輯技術被有心人濫用，給大家注射的就不隻是生產Dsup蛋白的功能基因了，很可能會變出無數個蜘蛛俠、綠巨人或者滅霸出來。甚至我們每個人都會變成生化危機電影裏的行屍走肉一樣。所以我們必須確保基因編輯技術始終處於可控狀態，不會發生方向偏離。”
延緒道：“正因為如此，所以我認為量子傳輸試驗的風險要小一些，最起碼在技術層麵是可控的。”
老石頭見延緒堅持己見，倒也不惱，笑道：“好好好，你的量子傳輸試驗牛皮得狠，好歹是我們騰龍洞人兩百年的智慧結晶嘛，在技術安全性上有很大優勢，這一點我不否認。那我再問你，你打算最終傳輸的是人？還是什麼別的東西？”
延緒見老石頭問起這件事，怏怏回答道：“你知道我們沒有足夠的資源和能源，造不出能夠傳輸人體的大型試驗設備。現在耗費了地下城一半多的電能，也隻能勉強把書本大小的東西傳送走，再大就不行了。原本我們打算送一台便攜式量子通訊設備給200多年前的中科院，這樣跟對方溝通交流方便一些。不過後來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們算力不夠，在時間維度和空間維度方麵隻能二選其一，放寬時間維度的誤差，來確保空間維度的絕對準確。這樣的話，我們就沒辦法傳送量子通訊設備這種容易壞掉或者沒電的東西了，隻能傳送一張保存時間更長的金唱片過去，就像寫信一樣，把我們麵臨的困境和期盼寫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