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市長寬心笑道：“那就預祝你成功！小延你現在可是全洞人唯一的希望，不管成與不成，我隻能把寶全壓在你身上，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貴老突然插話問道：“老青蛙，不是早就開始建造應急備用電站了嘛，聽你意思，怎麼還是行不通？”
青市長唏噓道：“不是行不通，是來不及。現在全洞的發電量差不多是16億度\/年，比前些年少了不少。要完全替代水力發電，恢複到之前的水平，至少需要10000畝地大小的太陽能矩陣才行。單晶矽還好說，河沙裏多的是，用單晶爐提純就行了。眼下麻煩的是我們沒有足夠的銀漿料和銅襯底，銦镓碲鎘這些稀土元素更是極度稀缺，尤其镓是煉鋁的附帶產品，用一點少一點。”
青市長一邊說一邊打開了桌上的布置圖，指著等高線上畫出的一個個矩形方塊，解釋道：“目前洞外山頂上建好的太陽能矩陣一共有7處，合起來隻有區區500畝，就已經耗盡了洞裏的絕大部分戰略儲備物資，即便加上新建的幾個地熱能微型電站和風力發電站，也隻能勉強滿足全城7%的用電需求，大頭還是要靠清江河上的水電站才行……如果水電供應沒了，我們騰龍洞人的未來也就差不多完了。”
貴老聽到這話，有些吃驚，顯然裏邊有些情況是自己以前沒有聽說過的，頓時麵色凝重起來，輕輕歎了口氣，似乎下定了決心，說道：“咬咬牙，也許熬過這一個月就好了。不過事無絕對，如果還是不成功，那小延你就停止傳輸試驗吧。反正這條路已經走到頭了，如果真是條死胡同，再死磕下去也沒什麼意義……”
延緒大驚道：“貴老，連您也？”
貴老苦笑道：“是不是很奇怪，剛剛我還在批評別人不該思想動搖，現在怎麼連我自己都開始動搖了？”
延緒略一思索，似乎明白了什麼，搖頭笑道：“別人可能是不願意舍下一切去做最後一搏，覺得好死不如賴活著，多熬一時是一時。您不一樣，您從沒放棄過拯救文明的希望，隻不過在走到絕路的時候，打算換一條路子試試罷了。”
貴老老懷欣慰道：“你小子倒是挺會安慰人，不過說實話，我們哪有那麼多路子可走。現在理論上隻剩下你這條路是唯一可行的了，如果還是走不通，隻能說明我們現在的能力、技術和智慧不足以突破宇宙的規則桎梏……”
青市長也感歎道：“如果這條路走不通，我們就算有別的路可走，也沒有足夠的能源和資源支持我們走下去了。按目前的氣候變化趨勢，最多再撐個十來年，清江河的水量就會再減少一半，太陽能矩陣也很可能被南移的冰川給掩蓋住。沒了電，什麼科學研究都開展不下去。”
貴老苦笑道：“那就聽天由命，做個安分守己的廢宅吧。這騰龍洞也不算小了，足夠我們生生世世在這裏待下去。現有的量子計算、量子通訊、量子測控、生物醫學、智能農業這些技術也足夠用了，隻要把量子傳輸實驗停下來，電力供應能力應該還可以維持個三四十年，說不定到時候就能迎來轉機，這鬼天氣總不能一直惡化下去。”
延緒疑惑道：“沒有水電，為什麼我們不燒柴火？火力發電技術在進洞前就已經很成熟了，我們現在隻是缺煤，柴火可一點都不缺，外邊滿山遍野都是參天大樹，從可持續利用的角度來看，是完全夠用的。哪怕發電效率比燒煤低一點，也總比沒有好。”
青市長頓了一頓，似乎回想起了什麼，歎道：“你說的這條路子是不錯，很多年前就試過，不過最後還是被迫放棄了，這裏邊有兩個問題。”
“您是說木材的輻射？”
“這隻是其中一個問題，外邊的世界都被核汙染了，哪怕一草一木，都有很強的輻射性。所以我們不能出去伐木，也不能把外邊的木頭運回來燒，不然的話，我們何必要建立一套自循環的地下農業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