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翔道:“並不是有何不妥之處,隻是謝大哥的脾性,林可鴻早已摸透,幾句話便讓謝大哥答應下來。我等在暗處雖然著急,卻也不擔憂,畢竟謝大哥雖李衛公征戰多年,現如今又在天策府獨當一麵。若說帶兵打仗,運籌帷幄,整個天下我天策府隻怕也是首屈一指。那林可鴻名不見經傳,雖然修為很高,但想來統兵打仗絕非謝大哥對手。”
顧異聽到此處,不由得笑了出來。林可鴻前世是特種兵,受過的特訓遠比千年前的天策府之人要高明的多,先不說帶兵打仗的天賦,便是見識過的戰例,便不是天策府之人所能企及的。作為穿越而來的人,最大的優勢便在於接觸過二十一世紀的文明,得到過二十一世紀的資訊。
顧異見宋翔向自己看來,一臉的迷惑。顧異趕緊道:“沒事,我哥之前也是當兵的。不過跟你們不太一樣而已。”
宋翔點了點頭,道:“這事後來我們才知道。當時謝大哥跟我們都不知道,原以為贏定了。畢竟林可鴻隻帶著五千士卒,而我們帶著五萬折衝府精兵。可誰知一場博弈下來,謝大哥與林可鴻從先鋒講到軍需補給,謝大哥竟然輸了,而且輸的心服口服。謝大哥問林可鴻究竟是何人,林可鴻說他以前是個軍人,隻不過那個軍隊不在這裏而已。我們聽得一頭霧水,但林可鴻顯然不想多說,謝大哥也就沒有強人所難。謝大哥願賭服輸,答應上言,盡力阻止朝廷出兵。林可鴻道:‘那我便替歸州、逐城的百姓謝謝謝將軍。’直到這裏,一直都沒有任何不妥,我等見二人不在劍拔弩張,雖然輸了,便也認了。就想著早點回去,免得被謝大哥發現受罰。”
顧異不由得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宋翔道:“正是。我等走了沒多遠,便聽到謝大哥說:‘我有辦法贏林先生,但我不想。’林可鴻高聲笑著說:‘我知道謝將軍像贏我的辦法,可謝將軍有把握嗎?’謝大哥道:‘職責所在,林先生乃是高人,隻怕不是雄踞一城之人,便是贏不了先生,為了唐國,在下也少不得一試。”我等聽了謝大哥的話,一頭霧水,正想要繼續偷聽下去,誰知謝大哥把我們叫了出去。原來謝大哥與林可鴻一早便知道我們在那裏了,隻是誰也沒有揭穿而已。謝大哥把我們叫出去之後,便吩咐我們將北衙禁軍的幾位將軍請來,他要升帳議事。我們以為謝大哥是要商議上言阻止朝廷出兵,便高高興興的去了。誰知,我們回去後過了幾個時辰,也不見謝大哥回來,直到晚上,謝大哥才一身疲憊的回到營中。”
宋翔說到這裏,聲音已有些變了,沉寂了一會,又接著道:“我等見謝大哥安然無恙的回來,都高興不已,誰也沒有注意到謝大哥當時有何異常。誰知,第二天,謝大哥便過世了,臨走時將我們叫到跟前,道:‘皇命在身,職責所在,不得已而為之。’我們聽得莫名其妙,然後謝大哥又吩咐我們,無論如何都不準找林可鴻尋仇。我們正要開口相問,誰知謝大哥便闔然長逝。一切都是因那林可鴻而起,謝大哥臨走前命令我們不準去找林可鴻尋仇,謝大哥遺命,我等自是不敢違抗,可謝大哥已經答應林可鴻,那姓林的又為何對謝大哥出手?”
宋翔說道此處,已然雙目赤紅。直勾勾的盯著顧異,一臉的憤怒,眼中有說不出的仇恨。身後的陳知鬆、陳知栢也麵色不豫,不過看樣子,兩人於謝毅並無太多感情,不想宋翔,是謝毅一手帶出來的。
顧異見狀,也不隻該說什麼,此時說句抱歉顯得太過蒼白無力。便是安慰的話,顧異也說不出口,畢竟人命關天,又豈是三言兩語能說開的?
眾人都沒有說話,似乎各有心事。
突然,顧異開口道:“宋大哥,此事隻怕還有些誤會。”
宋翔聞言,怒道:“有何誤會?我們親眼所見,難道還能汙蔑於他?姓林的口口聲聲說著為了歸州、逐城兩地的百姓,謝大哥心熱,才信了他的鬼話,誰知他人麵獸心,竟然對謝大哥痛下殺手。”
顧異聽了宋翔的話,心中也是不快,怎麼說,林可鴻在顧異心中都是一位大哥,不管如何,林可鴻對顧異而言,可謂是仁至義盡。別說是兩人根本沒有血緣關係,便是親兄弟,也不過如此了。
但顧異不能發火,若是雙方鬧將起來,怕是最後都難以收場。顧異一直想的是盡量化解恩怨,化敵為友,此時雖然憤怒,也隻能好言說道:“宋大哥可還記得謝將軍說的那句‘我有辦法贏林先生,但我不想’話嗎?”
宋翔紅著眼,道:“當然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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