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公子,好久不見。”屋子裏坐著一人,手中端著一杯酒,看著顧異,笑道。
逃也逃不掉,打又打不過,索性大大方方的。想到此,顧異眉毛一挑,也笑著道:“杜護法在此等了很久了吧?這什麼酒,好香。”說著走到桌前,拿起壇子,自行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原來,堂中坐著的人竟是冥王殿左護法杜傲飛。
杜傲飛伸手擺了個請的姿勢,道:“也沒多久,隻不過早到片刻而已。在下知道顧公子必經此地,此番長途跋涉,必定饑餓難耐。便特意帶著美味前來迎接,奈何荒郊野外,屋舍簡陋,倉促之間隻準備了這麼多,還請顧公子不要嫌棄。”
杜傲飛此刻好像一個主人,在自己的家中宴請遠道而來的朋友。一副熱情好客的樣子,完全不似與顧異有著深仇大恨。
顧異也有點摸不透杜傲飛心中的想法,眼前的杜傲飛完全不似當日在幽冥穀祭台上那副樣子。在顧異的心中,杜傲飛一直是無才無德,此時看來,自己終究是小看他了。
顧異道:“杜護法如此客氣,叫小弟怎生是好?有酒有肉,杜護法招待的實在是周到。”說罷,也不客氣,撕下一條雞腿,便開始大嚼起來。
“好吃。”顧異不禁讚道,嘴裏一邊大嚼,一邊含糊的說道,“若我沒猜錯,這雞應該是杜護法親手烤的吧?”顧異嘴上如此說,心中卻震驚不已。這隻雞入手很熱,顯然剛剛烤完沒多久,杜傲飛猜到自己會途經這裏,已然很不簡單,時間把握的又如此之準,更是讓人遍體生寒。
杜傲飛客氣道,“顧公子過獎了,不過能得顧公子一聲讚歎,這雞烤的也值了。”
“是杜護法客氣。”顧異又撕下一條雞腿,邊吃邊道,“杜護法有這手藝,何不離開冥王殿,開個酒樓做個名廚呢?這手藝,保證賺的缽滿盆溢啊。”
“嘿。”杜傲飛被顧異的話擠兌的不知道如何搭腔,尷尬半晌後道:“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何我知道你會經過這裏?”
顧異的確很好奇,但若是順著杜傲飛的意思把話接下去,隻怕主動權慢慢便會回到杜傲飛手裏。此時,顧異感覺自己就像是之前在河邊被剖洗的魚,而杜傲飛就是拿刀的自己。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啊。
顧異頭也不抬,隻顧啃著燒雞,口齒不清的說道:“不好奇。”
杜傲飛倒很意外,道:“奧?難道你不想知道?”
顧異倒也沉得住氣,道:“不想。”
顧異眼神瞥到杜傲飛端著酒杯的手明顯的抖了一下。
“正好我也不想說。”杜傲飛見狀隻能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一時之間,兩人無話。顧異自顧自的啃著燒雞,還不時的倒碗酒一飲而盡,吃的好不愜意。杜傲飛也不急,麵上帶著笑容,目不轉睛的看著顧異大吃大嚼著。
隻是杜傲飛心中卻不似看起來那般愜意,他沒想到,顧異如此的不好應付。杜傲飛本想著顧異推門看到自己就算不會落荒而逃也會茫然失措,沒想到顧異卻毫不慌亂的走進來坐下開始喝起酒。杜傲飛見狀便故作東道主的樣子,卻不料顧異見招拆招,毫不客氣的就勢大吃大喝,還借機把杜傲飛奚落了一番。杜傲飛原本的計劃完全亂了,如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之前想好的說辭也全然說不出來,隻能靠著急智來應付了。
杜傲飛隔空碰了一下杯子,幹了之後,道:“顧公子倒心寬,竟如此信得過在下,難道就不怕在下在酒肉裏下毒?”
顧異頭也不抬道:“冥王殿號稱天下毒門之首,用毒的手段不會如此低俗吧?何況在下雖與杜護法沒什麼交情,甚至還有一點過節,但在下認為杜護法好歹也是響當當的人物,就算下毒也不會墮落到用這等卑劣的手段吧?”
杜傲飛憋了半晌才說出的話,被顧異幾句話頂了回來,再次被擠兌的啞口無言。
“好飽,謝謝杜護法招待。”顧異嘴裏說著感謝,臉上卻一點客氣的笑容都沒有。一隻燒雞下肚,顧異感覺遍體通泰。這燒雞是自己從來了這世上這麼久,吃到的第一頓美味。隻怕顧異這輩子都忘不了了。
桌子上隻剩下一堆雞骨頭,顧異注意到酒壇旁邊有一個茶盆,裏麵是茶水,旁邊還放著一塊棉布。顧異想起之前在魔都與朋友一道去吃大閘蟹,桌子上也有一個茶盆,當時裏麵盛是便是茶水。開始顧異並不知道這茶盆是用來做什麼的,要說是用來喝的,又不會如此粗狂。後來見朋友吃完,將手放到其中洗淨,才明白那茶水是用來淨手去味的。
再次見到茶盆,顧異駕輕就熟,自然的把手伸到旁邊的茶盆裏洗了洗,然後拿起旁邊的棉布,輕輕的擦拭著。看來,這習俗不是現代人發明的,原來古已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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