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湧動在顧異身體裏的真氣仿佛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源源不斷,生生不息,雖然不是很強,但卻很充足。顧異想盡了各種辦法,也沒有找到能夠催動真氣的法門。無奈之下,顧異便索性不再管他,至少現在自己體內沒了經脈,那“冰脈甲骨”的毒想必是解了,也算是因禍得福。
顧異看了看掌心處的玫瑰,鮮紅的綻放著,完全沒有要凋謝的痕跡。顧異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沒了經脈,是不是自己便不會像林大哥那樣,飽受經脈冰凍之苦?那“冰脈甲骨”的毒雖然解了,但也隻是不會冰住經脈,可那毒終究還在體內,冰脈是不用擔心了,可甲骨呢?是否會像之前那樣,很快的愈合傷口?顧異很想掏出短匕,在自己身上劃一刀口子,最終還是沒能下得了決心。
顧異心頭還縈繞這一個疑問,便是那風林晩。顧異忘不了今天早上那詭異的景象,風林晩之前還好端端的,突然開始變得虛無,變得憑空消失了一般。顧異不相信合體,他雖然沒了經脈,但感覺得到自己身體了隻有他自己一個人。可既然如此,那風林晩人呢?
還有之前在大殿碰到的那個金色骷髏,以及那團進入了自己身體的赤紅色物體,顧異感受不到它的存在。正是因為感受不到,才更覺它的可怕,那東西終究是個隱患,說不定哪一天自己便會葬送在它手裏。畢竟,幽靈宮不會有什麼好東西。
金色骷髏、赤紅色的物體、一黑一白兩條遊魚、天玄令、感受不到的經脈及丹田、冰脈甲骨、以及消失的風林晩這些困惑縈繞在顧異心頭,像是一個沉重的包袱,讓顧異心中沉痛不已。
顧異看了看身上的行李,也是醉了。一套長緞纏成的紅**衣,一雙已經染成灰色的靴子,一個針腳粗糙的沙袋,一把短匕,兩錠金子,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對了,還有那林可鴻留下的十字架。
“早知道走的時候該帶點吃的。”顧異摸著肚子,自言自語說道。雖然現在體內真氣充足,可那玩意畢竟不能當飯吃啊。顧異抬頭,看了看四周,隻見入眼不是蒼鬆便是大葉喬木,不見果樹。這時候有個水果也行啊,再不濟給完白粥也能湊合。顧異心中不由暗道。
在往前逃,應該便是那十萬大山了,一想到這名字,顧異胸口就一陣發悶。十萬大山,雖然不見得真有十萬裏,可聽聽這名字,想必這地方也不是那麼好走的。隻怕沒個十天八天是走不出去的。那樣,顧異不用人追,自己便餓死了。
顧異倚著大樹,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陣煩悶。想自己來到這莫名其妙的世界,先被關在冥王殿大牢裏沒吃沒喝呆了十多天,然後又被軟禁在幽靈宮兩月有餘,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逃了出來,卻不曾想又要走進這鳥飛絕、人蹤滅的荒山之中。
同是穿越之人,為何自己的命運就如此的坎坷?顧異一想起自己穿越而來的遭遇,麵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苦笑。
看來自己隻能像貝爺一樣,開始荒野逃生了。想起貝爺,顧異腦海中不由得浮現起貝爺從大象糞便中汲水,從駱駝胃裏汲水以及吞食天牛幼蟲的畫麵。“嘔”顧異扶著樹一陣幹嘔,身體的本能完全讓顧異忽略了自己還在逃亡的現實。
“我還是餓死算了。”顧異幹嘔完,自言自語道。
想顧異也算是喝過自己尿液,吃過人肉的人,這些東西雖然難以下咽、有悖道德,但顧異強忍著還能接受,可貝爺那種境界,顧異自忖還是差的太遠,拍馬不及。
四下無人,顧異慢慢站起,幾個起落便落在之前那道樹枝之上。顧異取下薑星野掛在樹枝上的衣角,收入懷中,剛想落地,又掏出短匕,將樹枝上的字跡劃得深淺不一,淩亂不堪,直到完全看不出來,方才回到之前藏身的大樹。
夕陽終於要落下山了,顧異向西看去,隻見晚霞如火焰般散發著赤紅的色彩。顧異此刻已經沒有心情來欣賞這美景,深吸一口氣,朝著山頂的亭子看了一眼,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那亭子孤零零的立在那裏,像當初顧異第一次攀到穀頂一般,隻是,那一次亭子裏還站著一個女子,以後,希望那女子不要再站在亭子裏,與亭子相顧無言,一起孤寂。
“小野,我走了,希望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在逐城看到你。”顧異低聲道。
話剛說完,顧異又捏著嗓子,細聲道:“好的,一路順風。”
顧異自己開著玩笑,舒緩了一下心情,然後毅然轉身。
走吧,一路向著東南,夢想就在不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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