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心竟真是空的呢(1 / 1)

媽媽,過年了!2024年春節,甲辰之年的第一天。為您買的臘梅沒有送到,五彩的餃子皮兒沒有送到,牛肉餡兒也沒有送到……如此反複煎熬,我竟然笑了。

我給您心愛的外孫做了幾個他沒料到的新菜:糖醋豬脆骨、酸湯粉絲羊肉、金銀米飯、烤雞柳、酸湯魚還有……他很開心,我好好地為您的外孫過了一個年,也好好地愛了一下您的女兒。今年您的女兒學會了笑,她學了有聲拜了師父每天都練習著提一提蘋果肌,現在她的臉上總掛著兩個肉墩墩的大蘋果,而且她給自己取了個名兒就叫果果。

您知道嗎?我甚至在南方的高樓之上壘起了小小的灶火,我像您一樣烤了兩個翻身烙餅,媽媽您知道嗎?兩個小點心甜甜的熱熱的,我們娘兒倆一人一個。我爸給我發了一個拜年的紅包168,給驕兒發了個500塊的壓歲紅包,驕兒他爸也給了他一個500的紅包……這樣精打細算下來今年過年我們幾乎沒花幾個錢卻都自由開心了。

家裏還有兩箱方便麵九棒米線,米一袋麵一袋還有糕麵,甚至有黑白糯米小黃米和花生油一桶,驢皮肉霸王花……媽媽,我們娘兒倆的日子就是這樣,您若在必也是安心的。隻是,我想您了……

癸卯之末……我不曾料想千裏奔馳卻未能把您從床榻上救回,視頻匆匆一見竟是永別……很多次淚滿雙眼,心裏的酸楚與痛心怕是我此生都將難捱的悲傷……

驕兒喊著要帶我去看電影去吃鬆鼠魚,他想讓我擺脫煩惱讓我開心,我知道。咱的寶兒還是肉墩墩的,雖然近一米六五的個子卻隻有一百斤,可是臉兒還是圓圓的一股子憨直的小機靈勁兒——我欠他的,也欠著您的,子欲養而親不待,時光匆匆我沒有在您身前盡過孝,也沒有帶好您的心頭肉——女兒不孝更是不肖!

來日長長,又會有一個春夏,一個又一個的春夏。曾經很喜歡秋天,而今我似乎也開始喜歡其它季節。想老家的冬天、春天、還有夏天,想那四季風明想那寒風想那冬陽,想那老家的這一處那一點,還想兒時的媽媽,想二十幾歲三十幾歲四十幾歲……的媽媽。養兒方知父母恩,您不在了我才懂,女兒真是病的不輕……真是笨真是渾!

這世界如此美好,這時光與歲月多麼靜好,這人海茫茫這人生海海,媽媽,您想讓我怎麼去麵對它?我的心竟真的是空的呢。

媽媽,您知道女兒現在的這張臉嗎?好蒼老好頹敗好晦暗好憂愁啊!擰眉是我的習慣,長歎是我的標配,疲塌又坯塌。您揪心了吧,揪心太久您隻餘下無力和盼望了吧?我也有點兒無力了,像您一樣也隻指望著老天開眼了!可是自己也已經替老天做了個回答:要一路向前啊!

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我們娘兒倆都是不愛打扮的女子嗎?"心裏俏誰知道?"這是爸爸對您說過的情話,您在爸爸的眼裏心裏是美的,在我的心裏也一樣啊!那我自己該是個什麼樣子呢?心裏竟真是空的呢……

佛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為虛空空亦有色,人活一口氣兒,精神頭兒總是要有的。我是一個弱女子,您說過我總在犯一個錯,沒本事還不省事,人慫脾氣暴。是啊,媽媽是對的……人活一世,不聽媽媽的話該是有多傻呀!

心裏空著,一點點把她填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