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繆雲聽著李蓮花神色平靜的編著自己的死狀,握著劍的手都緊了緊,明明很想走過去打斷他話,也很想告訴所有人李相夷沒有死,但是她明白,不可以這麼做,這是李蓮花自己的人生,不應該由別人裹挾著他做選擇,無論是他之後是要做那天下第一的李相夷還是要繼續做如今清閑自在的李蓮花,都隨他心意。
喬婉娩驟然得知李相夷的死訊,悲痛欲絕,加之被那靜仁假和尚用香灰激起了喘症,此時麵白如紙,眼看就要再次暈厥過去。
林繆雲估摸著李蓮花不能眼見著青梅竹馬再暈過去,說不定會用揚州慢救人,剛準備響聲阻止他,遠遠就見肖紫衿走了過來,看對方神色不愉,一副要找茬的樣子,擔心李蓮花吃虧,她挽起袖子抄著劍就要上前。
“不許碰她!”肖紫衿不由分說拔劍上前。
林繆雲可不慣著他,一招將破軍劍擋開,反身就是一腳將他踹倒,要說平時她打人都會留著手,畢竟她那身深厚內力如果不留手很容易打死人,但今日這一腳怎麼看都像是帶了私怨,直踹的肖紫衿口吐鮮血,這內傷估計沒個一年半載是養不好了。
“旁人稱你一聲肖大俠,我卻從未瞧得上你,今日你對我朋友動手,這一腳該你所受,他日若想尋仇,記住我這張臉,莫要欺負人家不懂武功的文弱百姓。”林繆雲居高臨下的冷漠道,將仇恨可謂拉了個十成十。
肖紫衿麵帶怨毒之色,要說之前他與林繆雲隻是小過節,今後恐怕就是仇怨了。
方多病此時姍姍來遲,看看倒地狼狽不堪的肖紫衿,再看看比平時更加凶悍的林繆雲,不禁咂舌,看來平時阿雲打我還是留手了...
不對,現在是想這個時候麼?這阿雲為什麼突然對肖紫衿動手啊,還把人打成這樣..這裏是百川院的地盤..這事要怎麼抹平?不然還是給我娘寫封信...
一瞬間,紛雜的念頭從方多病的腦海裏閃過,他半晌才開口,“這是怎麼了?”
“我來後山尋人,剛好看見這位肖大俠拔劍對李神醫動手。”林繆雲也明白,此時她需要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這裏是百川院,肖大俠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江湖遊醫動手,未免有失大俠風範了吧。”
“我明明看到他對阿勉不軌在先...”肖紫衿捂著胸口道。
“肖大俠你真的是誤會了,我不過是剛好看見喬姑娘被人挾持進了地道,這才跟了進去。”李蓮花上前一步解釋道,這局勢發展太快,阿雲下手太重,如果再不解釋,就說不清楚了。
方多病和他們混在一起這些日子,也不是白混的,聞言頓時明白了林繆雲剛才話裏的重點,目光移到地上的肖紫衿身上,“肖大俠,這百川院尚且給我天機山莊幾分薄麵,你不問原有傷我方多病的朋友,未免有些仗勢欺人了吧?”
“就算是誤會,這位林姑娘下手也太重了吧?”肖紫衿也不想得罪天機山莊,但是他覺得自己肋骨都被踹斷幾根,此時疼的鑽心,不要個說法實在是氣不過。
“抱歉,肖大俠,本人天生怪力,用的劍也比尋常的重,尤其見不到旁人對自己的至交好友動手,這才一時衝動傷了你。”林繆雲麵無表情道,雖然是道歉,語氣裏卻半分歉意都無,“等會我請師兄給你看看,爭取讓你少在床上躺幾天。”最好給你再下點藥,讓你骨頭一道陰雨天就疼。
這邊的動靜很快引起了百川院眾人的注意,於是很快來了人將在場的三個傷員抬走。
哪裏來三個傷員,一個自然是喘症發作的喬婉娩,一個是被打斷四根肋骨,受了嚴重內傷的肖紫衿,還有一個...林繆雲冷笑,就是不顧自身,強行運功給喬婉娩的治療的李蓮花,她剛才靠近了才發覺這人臉色難看的緊,仿佛生機又損耗了一些,於是第一次不顧他的意願,以絕對的武力值將人按在擔架上讓人抬走。
當然百川院可就熱鬧了,就百曉生一個醫生,卻偏偏有三個傷員,他左看看右看看,最終決定先治喬婉娩,畢竟在治療期內喘症再次發作,不光之前的功夫全不白費,甚至還有可能傷到底子,是以三個人當中她的病情最為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