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的臉色又變了,曾嬌連忙問我怎麼了,心裏是不是有什麼想法。我苦笑的回答,說沒什麼,就是覺得自己那打滿補丁的牛仔褲在這麼豪華的地方穿著有點別扭,好多人看到都是怪怪的表情。聽到我這回答,曾嬌和任進格撲哧的笑了,雖然他們覺得他們笑的沒什麼,但在我看來還是是對我的羞辱和諷刺。試想,如果不是被周彩麗那賤人以遊玩為名騙到駐馬店,如果不是以暴力逼著讓我傾家蕩產的加入,我能穿這種打補丁的褲子,褲子再貴,3900塊錢總可以買很多條去了。

我就在那裏看著他們兩個笑,他們倆或許意識到再笑我會生氣。也就一會兒,他們停住這嬉笑,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什麼一樣,曾嬌又拉著我和任進格繼續逛溫州步行街。但這次,他們老是往步行街旁的專賣店裏跑,但在裏麵也隻看不買,每次看到那麼點東西就要幾百上千的價錢時,他們都會默契的朝我看上一眼,然後出了店門曾嬌就會滔滔不絕的對我說教。

“裏麵那東西好吧!”曾嬌看著我說道。

“蠻好的,東西的質量和手感沒什麼可以挑剔。”我笑笑,漫不經心的答道。

“那就對了,東西是一分錢一分貨。可是這麼好的東西,動不動就是成白上千,你說如果你在傳統行業,一個月工資就兩三千,除開吃飯和住,能自由支配的錢可以買多少這樣的東西。就算能買,萬一你病了或者你爸媽病了,你說你還有錢買嗎?”曾嬌繼續不饒人的教訓我道。

我點了點頭,表示了認可,因為他們說這些時真的說到我的軟弱處。想想,從我2006年開始進入大學,物價和房價不知漲了多少倍,可是每次回家,看到家裏那幾畝農田的收入每年就那麼多,碰到不好的年頭,有時候本都收不回來。於是為了我能順利的讀完大學,年邁的父母在農忙閑暇之餘,就會去外麵打點小工,年複一年,事情越來越累,但是工錢就是那麼點,工錢的增長永遠趕不上物價的增長。畢業後,就希望能夠多掙錢,可是現實的不如意實在太多。工資少,花費高,不敢生病,一生病,這一年就是白做了。

我突然覺得自己那時有點傻,因為我的心開始了動搖,盡管之前因為我不願加入這個傳銷想離開被沈小平和肖江狠狠的揍了一頓,特別是周彩麗那賤人還在旁邊笑嘻嘻的看著我被揍,我就恨不得馬上離開。但這一刻,當我在駐馬店的溫州步行街,當我看到專賣店裏的東西那麼貴,而曾嬌和任進格配合著又對我說到理想和前途時,觸景生情,我那堅強的意誌竟然開始產生了動搖。

我在想,這個行業是不是真的可以賺到那麼多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