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2號下午五點多,在我向鄭鬆林反映了我想出去走走的念頭後,上麵好像真的對我蠻關心。下午五點,當李鵬在教我講課,和討論今天晚飯煮什麼煮多少時,張克新突然叫了叫我,告訴我領導叫我出去辦事。我從房間裏出來一看,看到鄭鬆林果然已經在門口等我了,於是我出去了,幫他推著自行車,往外走去。快到路口時,突然看到曾嬌和昨天晚上剛晉升主任的任進格在那裏等我們,看到我,曾嬌跑過來熱情的和我打招呼,且興奮的說:“你不是一直想出去嗎?現在有機會了,上麵老總同意了,今天就由我和任進格任主任帶你出去逛逛,免得你老是以為我們一直把你關著不讓你出去似地。”

就這樣,曾嬌、任進格和我開始逛駐馬店了,這次不是往十三香公園,而是往另外一個方向。那裏還算繁華,雖然已是傍晚時分,但依然比較熱鬧。其實這個時候,我可以跑的,但是我沒有,因為對這個地方並不熟悉,而我也知道如果跑沒跑掉被抓回去有多慘。萬一跑時求助別人時,碰到和他們一夥的,那真的完了。而且,我出來時除了錢包,很多值錢的東西都在裏麵,手機在李鵬手裏,刮胡刀和那金士頓的優盤在那個寢室的包裏。我在裏麵已經失去太多了,出去後基本上可以說是一無所有,我必須為自己挽回點什麼。

一路上,曾嬌一會兒拉著任進格的手、一會兒是我的,一會兒又是一隻手拉一個人,在路上又蹦又跳的,像個七八歲的小女孩一樣,無憂無慮的在街上逛著。然而她終究不可能是七八歲,作為一個傳銷頭子,她也絕不會活得無憂無慮,她能坐在那小主任的位置,她的下麵起碼有10個人在痛苦。那十幾個人裏,有她的親朋好友,也有他親朋好友的親朋好友,當然有的或許是和李燕石潤林她們一樣,是以男女朋友會麵為由騙來的網友,但網友也是有爹媽養的人。那麼多人,被騙到傳銷裏,洗腦了加入了,如果不悔悟,注定就會有那麼多個支離破碎的家庭。

走了大概十來分鍾,看到一公共廁所,曾嬌突然撅了撅嘴,淘氣的對任進格說:“任主任,人家急了,可以可以批準我進去一下下啊!”任進格是個害羞的人,聽到這些時,臉紅的不成樣子,急忙的說:“你是大主任,你才是老大,你想去就去吧!”

說完那些時,任進格的整個人已經害羞的說不出話來了。曾嬌在那裏繼續撒嬌道:“任主任,你那是哪裏的話。都說了行業是平等的,隻要你上了那個級別就可以和那兒級別的人平起平坐,相互管的。這裏沒有資曆,隻論能力。不管啦,你批準我嗎?如果你怕我跑了,你可以和我一起進去,看著我方便嘛。”

說到“跑”字時,曾嬌故意看了看我,我也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就裝糊塗的什麼都沒有聽到,隻是在那一個勁的笑,笑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後來任進格終究害羞的不行,沒有再說話,曾嬌也沒再等,隻是笑著進去了。

我突然感到惡心,那些話語從竟然會從曾嬌口裏吐出來,幾十歲人了,也不怕路人笑話。

趁著曾嬌在裏麵的空閑,任進格又開始了對我的洗腦,當然又是一頓的理想和人生。

當看到一輛寶馬車從我們身旁經過,我誇了那車一句,任進格馬上以一副不屑的口氣說道:“那算什麼,這麼輛破車有什麼稀罕,告訴你,哪天等我們升上銅獅出局的那一天,哪天我們出局了,公司就會送我們一棟別墅一輛跑車和一艘私人遊艇,有時候如果做的好的話,還會有直升機。那時你說我們好不好,說不好你就有病,你說一個人一輩子,能夠可以在天上飛在水裏遊和在陸地上跑,累了還可以在自己的私人別墅裏休息,那是多麼幸福的事。”

說到那些時,我們這位剛升主任不久的任進格任主任好像真的擁有了那些似地,在那裏望著天空,手則放在胸口上,一個勁的呼吸。我實在想不明白,那麼大一個人了,怎麼還和小孩子一樣喜歡在白天做夢。我在心裏不知道想過多少遍了,如果交了那小小的3900塊錢,在那個簡陋的民房裏吃兩年的白菜土豆蘿卜大米飯湯波,睡兩年的地鋪,就可以拿那麼多錢和東西離開,那些消息靈通的有一定職位的有權的誰不去做,誰還冒著槍斃的風險在那裏貪汙受賄。

終究,那些有職位有權的並沒有去那裏做那鬼的傳銷,說明這個東西根本就賺不到錢。而那所有的美好,隻不過是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帶有邪惡目的的編織起來的一個“美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