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1號早上,很早,大概淩晨四點多鍾的時候。
沈小平曾嬌那個寢室的人突然很多都來到這邊,他們來的時候把那毛巾牙刷都帶過來了,我看到曾嬌更是把自己的一些行李也帶來了。那時候我還正在睡覺,但已經醒來,雖然肉眼朦朧,但是依然發現睡在我旁邊的一個哥們的動作實在是劇烈,隻見他把自己的整個人蒙在被子裏,然後被子就上下動啊動,過了大概十分鍾左右,一陣抽搐,然後那被子就不再動了,那人把頭伸了出來,用力的吸了一口氣,看到我正看著他,他突然感到不好意思。
我沒再看他,轉過頭去繼續睡覺,但心裏一陣惡心,心想這裏的被子是多麼的髒,每天這裏生理空虛的男人會躲在被子裏自己給自己解決生理的壓抑。
一會兒,沈小平那個家的人都進來睡覺了,那地方實在太小,我們隻好人挨人的在那裏睡。這時我突然有種好奇,我想看看沈小平那個家的人是誰睡在旁邊,也就是睡在剛才那劇烈運動過的人那裏,終於看到了,見是陳天龍,我突然好開心,心想,陳天龍不過也是這般齷齪的人。我承認,我對重慶人不存在歧視,但是看到陳天龍這重慶人,我就是對他有意見,而且意見很大。
人挨著人睡,實在是過分的擁擠,總之沈小平那寢室的人進來睡後,我就沒再睡,而是在心裏想,是不是宋國超報警了,把警察帶到那裏搜查,但是那些人又怎麼會提前得到消息全部安全的逃走了呢?那些人在警察隊伍裏肯定有人,因為每次檢查,他們總能得到消息,然後主任級別的人就都外出,家裏全剩那些低級業務員在那裏撐著。當然,我也沒說警察的不好,因為每個隊伍裏都會有蛀蟲,都會有一些為了錢輕易違背自己的信仰和職責的人。
也不知熬了多久,起床的鬧鍾終於響了,我長舒一口氣,馬上就爬了起來。起來後就朝廁所奔去,因為在裏麵那門市鎖著的,晚上一般不準上廁所,所以我忍了一夜,實在難受,但是我剛跑到廁所那裏,已經有人在那裏等了。那些女孩子也不害臊,看到我提著褲子,還和我說:“文老板,這麼猴急啊!”當時那個惱怒,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這天,沈小平曾嬌那個寢室的人一直在這裏,後來就連在那邊看家的肖江也來了,來的時候還背了一個小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讀書的小孩子呢?但他不是,一個頭腦簡單純粹的傳銷分子。
因為這邊的飯鍋實在不夠大,煮不了二十多個人吃的飯。所以,早飯和中飯都是飯加饅頭。碗也不夠,於是幹脆幾個人共用一個碗,當然碗裏不是用來盛飯,而是用來盛湯的。因為那饅頭實在是太幹,所以吃饅頭是需要喝水和湯之類。沈小平曾嬌那個寢室過來的人畢竟都是客人,雖然這邊的白菜葉子已不多,但鄭鬆林和蘇永彪依然指示張克新兩餐都做白菜湯,看到兩個主任都發話了,我們這些小嘍囉自然隻能依照指示辦事。於是破天荒的,我們連吃了兩餐有菜的飯,盡管菜都是白菜湯,但每個人依然很滿足。
吃過早餐,裏麵的人打牌的打牌,談天的談天,我注意了一下,發現沈小平曾嬌寢室裏那兩個新人似乎變了好多。他們的疑慮和恐懼似乎已不存在,看他們倆好像也已喜歡上這裏的生活。因為這裏不像外麵,每天都要那麼勞累的為那麼點可憐的工資奔波,這裏每天就是打打牌說說話,而且裏麵的人每天都會告訴你,你的工作就是打牌、說話和玩,你走一步是錢上個廁所是錢,就算你睡著時也是在賺錢。
有句話說,假話重複幾次就成真了。傳銷裏麵的人每天都會把假話重複無數次,意誌再堅定的人,在裏麵久了,也會麻木也會對那些胡言胡語信以為真。(果然,黃傳剛和李宏偉這倆個新人,在10月22號就加入了這個傳銷的行業,從他們來到到被洗腦自願加入,就那短短幾天時間。)
下午兩點多,沈小平接了個電話,電話接完他表現出一種興奮感,高興的對他那家裏的人說“家裏沒事了,大家可以回去了。”於是那些人三三倆倆的一群,就走了。從沈小平接完電話,到那些人離開,隻用了不到三分鍾時間。想想那是如何高的效率才能夠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