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

千禧年的時鍾敲響,又是新的一年。

宋清正在家和父母一起包餃子,紅色的毛衣喜慶,染成灰茶的長發挽起,用抓夾鬆鬆抓起,眉目彎彎的坐在餐桌前。

“這又過一年了,小許工作忙離家遠,昨天還在市政廳碰到他了,要不然你給他打個電話,叫過來一起吃年夜飯?”

蔡錦華把手裏的餃子捏個柳葉邊,裝作不經意間開口。

下意識的,擀皮的宋忠武抬頭看了一眼女兒的臉色。

嗯,沒皺眉沒抿嘴,看得出是不反感了。

宋清的確對這話不反感,哪怕她聽出來父母想要撮合她和許世澤的意思。

她繼續包著餃子道:“嗯,等下我打個電話問問。”

這會才七點,他估計才剛下班。

許世澤現在是清河市副市長,年僅三十幾就擔任如此職位,和他這幾天和宋清勞心勞力創新發展清河市離不開關係。

何長德也早就升職離開清河了。

原本以他的資曆和能力,二十幾前壓根就不會來這兒任職,架不住他自己申請。

如今也是得償所願。

今年年關,清河市有幾場大型演出,有國內知名歌星,也有國外著名歌舞團表演,再加上年底總結彙報,雜七雜八一堆事,整個市政忙的不可開交,許世澤作為領導,下班最晚,八點多了才回家。

回家扔下包,他疲憊的呈大字癱在沙發上,摘下眼鏡揉捏眉心。

“滴答滴,滴答滴……”

褲兜的手機響起,自帶震動震的腿癢,他掏出來,撩起眼皮一看,突然笑的如沐春風。

“喂,宋總,新年好呀。”

電話這頭,宋清被這俏的不似他的“呀”字逗樂了,打趣的笑出聲:“新年好呀,許副市長。”

兩人一來一來,都對著手機笑了起來。

許世澤剛想說什麼,電話另一頭又傳來一聲。

“許副市長,新年好呀!”

男聲,熟悉,刺耳,引人心煩,是禹行舟那廝。

原來,禹行舟在清河大學任職教授,因為家裏的原因,他一直留在清河。

早在前幾天就給宋清打過招呼了,說除夕夜能不能收留他這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十來年的交情,沒追到人還在磨嘰的禹行舟死纏爛打,硬是讓宋清同意了。

半小時前,他提著一大堆禮上門,成功打入宋家。

聽到宋清要給許世澤打電話,他放下手裏的湯勺,裝作不經意從她身邊擦肩而過,在宋清笑著和電話那頭打招呼時,禁不住酸了一句。

很好,他厚著臉皮貼近話筒,聽到許世澤冷哼一聲,三十八歲的人了,得意的哼著歌走開。

不到半小時,許世澤就出現在了宋家。

宋忠武和蔡錦華兩人一把年紀好看熱鬧,望著桌對麵夾心似坐著的三個人,對視一眼,默不作聲。

這兩人追自家閨女的事,他們都知道,這麼多年了不曉得為啥宋清就是沒有任何要找對象談婚論嫁的意思。

以前是家裏窮,她忙,現在家財萬貫了,她咬死不婚的底氣更足了。

他們不好說啥,隻能盡量找機會撮合,不管撮合哪一個,能成一個的話,他們以後老了沒了,好似也就沒那麼擔心了。

春晚準點播放,五個人其樂融融的吃著年夜飯看著春晚。

陽台,宋清背風而立。

“怎麼了,什麼事要在這說?”

許世澤苦笑著走近兩步,白色的圍欄冰涼,他伸手搭在上麵,離宋清半米距離,不近不遠,控製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