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研究室，沈曦晨被禁止入內。
藍煙站在大門口對她揮揮手，說：“等我單槍匹馬，一條血路殺出來。然後記得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下午的陽光著實的好，灑在藍煙臉上，也著實的好看。
沈曦晨笑著點頭，說好。
藍煙消失在視野裏，沈曦晨深深吸入一口氣。然後走到研究所大樓一邊，掏出包裏的煙盒，摳出一支煙。最後找打火機的時候，渾身摸遍都沒找到。
“哢嚓”一聲，一團火亮在沈曦晨眼前。
周靈捧著手中的火，示意她趕緊點火。
沈曦晨夠下身，把煙點燃。
“謝啦。”
周靈微笑，表示不客氣。
兩人誰也不說話，大冬天立在一側，像是兩座雕塑。
“小沈總。”
“嗯？”沈曦晨夾走嘴邊的煙，答應著。
“你是不是很害怕？”
沈曦晨一雙眉毛往上抬，疑惑。
周靈指了指沈曦晨夾煙的手，說：“你沒發現，你手一直在抖嗎？”
沈曦晨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的確有點。
“你別反駁說是天冷。”
“是害怕。”沈曦晨大方承認，“比我自己出櫃還擔心。”
“其實，我挺佩服你的。”周靈看著來來往往的車流，像是自言自語，“你擁有的是比別人多很多，可是你不能選的，和要麵對的，也比別人多很多。”
“我之前總覺得自己出身不好，家裏沒錢，讓我失去很多機會。有時候抱怨這個，有時候抱怨那個。總想著，我要是有個更好的就好了，之前現在哪裏會變得不一樣，哪裏會變得至少比現在好。”
“其實不是。”周靈說著，自己倒樂了起來，“換一個地方，換一種方式，其實還是一樣，說不定會更差。”
沈曦晨低頭一笑，說道：“你是在說，我現在這個情況，挺差的？”
周靈其實沒那個意思，不過順著沈曦晨的玩笑應了下來。
“不差嗎？”
沈曦晨被懟得破聲一笑，仰頭望天，無力反駁。
“所以既然都差到這兒，小沈總就不要打退堂鼓！”
沈曦晨聽完這話，收斂起笑容。
周靈看出了她的退縮。
“藍小姐已經在破釜沉舟了，小沈總千萬不要弄一個釜底抽薪。”周靈第一次跟沈曦晨說話，不是用上下級的語氣。
之後，沈曦晨便陷入了沉默，一直到手指尖的煙燃盡，灼熱到她。
周靈也不再說話。
不久以後，藍煙出來。她臉上揚著笑容，讓看的人，不知道她在裏麵經曆了什麼。
但是走近，仔細看，你會發現，那裏有淚痕。
沈曦晨假裝沒看見，站在今日最後一抹餘暉裏，把人擁入懷裏。
“現在想去哪兒？”沈曦晨問。
藍煙把臉全埋在沈曦晨的胸膛，聲音唔唔地說：“我想去，去你老家。”
“江蘇？”
“嗯。去見你爺爺。想看你爺爺是不是你說的那樣，字畫造詣入神入畫。也想去看看，你的老家，你每年都會回去的地方，到底是什麼樣。可以嗎？”
“當然可以！”沈曦晨愉快地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