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天。
藍煙眾矢之的，孤立無援。
但是她很勇敢，一個人坐在一群人對麵，鎮定自若，麵無怯色。
學校談話，像是一場聽證宣判會。藍煙麵對很多張嘴，與他們來回交鋒。
跟一群老爺子對峙完畢，到最後，他們雙方都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對方看她，又是一副“不用再勸說”的模樣，更不打算做什麼多餘的工作。
“藍老師，你是否還願意留在我們學校工作？”
藍煙笑意不改，回道：“這取決於，你們怎麼對待我。”
這個問題，藍煙其實不想回答。
她出國留學長達十年，最後毅然回國，而且還選擇了這所學校。不就是熱愛這片土地，肯定這個學校嗎？
所以，問她是否願意？藍煙心中一笑，願意又如何？不願意又如何？
這已經不是她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對方願不願意包容她的問題。
說回來，她也不怕離開這裏重新開始。
因為她相信，以她自己的實力，去到哪裏都能紮根、發芽，成為參天大樹。
“藍老師，你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我們個人都是希望你能繼續任教的。但是……”
世界總有許多轉折，且大部分的轉折，都代表著否定。
藍煙見對方停住，不願往下再說，開口把話接了過來，“我明白。局勢如此，強求無用。我可以離開。”
“那，藍老師最近休假吧。”對方開始直言，“到時候，我們會通知你，回學校辦理手續。”
“好。”藍煙起身，對大家禮貌鞠了一下躬，然後轉身離開。
出門，她順手帶上門。
門縫一開，外麵候著的沈曦晨瞬間迎了過去，一把扶住有點軟的藍煙。
藍煙笑笑，故表輕鬆地說：“也還好，就是陣勢有點大，還是有點嚇人。”
“坐會兒吧。”沈曦晨想把人扶到一邊長椅上坐下。
“不坐。”藍煙反手緊握沈曦晨的胳膊，“我還要去一個地方。”
研究所。
這件事似乎研究所的反應並不大。
畢竟這種地方，沒有那麼雜，大家又都是高學曆醫學人士。這種事情，理論上都是理解的。可是終有一些頑固不化的人，那是刻在骨子裏麵的刻板。
藍煙坐在車上，突然想到一個世人很可悲的現實。那就是，很多人這一生都沒明白過來，什麼是事實什麼是觀點以及什麼是立場
她曾經看到過一個粗俗的例子，雖然說的是低俗了點，但是真的是簡單又直白地講清楚了這個道理。
說胸圍。
說胸圍標準皮尺量出來是多少，是事實。
而看到這個數字，或者見到這個尺寸本尊的人，劃定它為大，還是小，這是觀點。
最後，一個人喜歡或是不喜歡它，這是立場。
單純的，理論上，一切觀點和立場來自於事實。
但是，如果一個人，從一生下來就給他灌輸某種觀點和立場。那麼長大後，即使一個很明白不過的事實，擺在其麵前，這個人也會選擇回避、無視甚至對抗……
通過這件事，藍煙發現有些人，就是這樣。
明明這是一個事實，卻要回避它，無視它，甚至打壓、對抗它呢？
因為從一開始，他們就被輸入了某種觀點和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