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脈寸斷,傷至心肺。我用了白玉龍魂丹,她才撐至現在。”宋辭安聲音沉冷,有些沉重。

“怎會弄成這般模樣,她做了什麼?”夜零看著渾身是血,幾乎沒有呼吸的人,心疼的別開了眼,不再去看。

“她解了霜寒印的封印,給顧硯安以身引蠱,我趕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墨臨淵主沉默不出聲,走至她身旁,替她撫了脈。

“還好,神伏丹用的及時,寒症已經控製住了。”

“辭安,將所有龍魂丹給她喂下,替她運功撐住,我要徹底化去她體內的霜寒印功力。隱脈寸斷,傷勢太重了,眼下隻能如此一試了,能不能撐的過去,就隻能看她自己了。”

“阿零,小辰,替我們護法。”

“是。”

宋辭安匆匆去了藥閣,將裏麵的所有龍魂丹都取了出來,可也僅有最後兩枚。

他將丹藥給她喂下,隨後盤腿坐在她的身後,緩緩運氣,他常年與藥為伍,修的功法柔和,很順利的進入了蘇景寧的隱脈中,慢慢替她運轉功力。

墨臨淵主見狀,一手化掌,周身頓時掀起巨大的氣流,讓人連喘息都十分困難。淩厲的氣似有生命般從蘇景寧頭頂灌下,瞬間將她連著身後的宋辭安都壓的麵色慘白。

宋辭安嘴角漸漸湧出了鮮紅,豆大的汗滴從他的麵頰滴落,師父要化去小七的功力,就像是在她本就已經碎成片的隱脈攏合後又再次擊成粉碎。宋辭安替她運功,這樣的痛苦,他也得跟著受一遍。

如此才能徹底化去她體內肆虐的功力。

夜零和紀辰,神色緊張,小心翼翼的替幾人護法,靜房裏,所有人都在關注著榻上的人兒,深怕一個不小心,她便徹底離開。

窗戶裏透進來的光,一點點移出了屋內,天色暗下,又緩緩亮起。

藥廬偏院。

伍藥師見緩緩而來的漼郅,放下了手中的草藥,同他恭敬行禮。

“先生。”

漼郅因為蘇景寧受傷,一張溫潤的麵上,第一次沒帶著笑意。

“三日了,那人還沒醒?”

伍藥師小心翼翼搖了搖頭。

“他的傷恢複了不少,今日應該就能醒了。”

此番七閣主受傷,後山那七位裏,連向來最慈眉善目漼先生都罕見麵上沒了笑,定然是真出了大事,還與偏院那個昏迷不醒的人有關。

漼郅寒著臉,同他點了點頭,掠過他,入了偏院。

當初收到小七大婚的消息,他可是十足的替她開心,若非遠在西域,他應該到場的。

誰知,再次見到小七,竟是如此場麵。墨臨淵的人護短,他也不例外。

能讓小七做到如此地步的人,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模樣,若是誆騙小七,他便讓他離不開墨臨淵。

偏院的堂屋裏,還站了一人,他見來人是漼郅,俯首同他行禮:

“漼先生。”

漼郅同他點了點頭,看向病榻上拚盡力氣要起身的人,麵色比小七還要難看,看著若再動一下,就要暈厥力竭的人。那雙眸子裏的擔憂和著急卻不似作假,總算是醒了。

“你便是顧硯安?”

他冷聲打量著那人,那人動作微頓,看向他,雖然滿身病容,卻也難掩風華,長得倒是不錯,難怪能入小七那丫頭的眼。

“你的血蠱解了,是我師妹拚了命給你解的,你應該已經知曉。”

“若想死,你便繼續運氣。隻當我師妹的心血喂了狗。”漼郅見他要運氣起身,寒著聲音,因為心中帶著怒恨,說話毫不留情。

顧硯安聞言,手中動作停頓,看向他,聲音嘶啞的說不出話,眸底帶著不易察覺的害怕:

“寧寧她在哪?她怎麼樣?”

漼郅見他的模樣,若他繼續說,以這人的狀態,他都怕他承受不住,會白費了小七豁出性命救他。

便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遞給了他:

“小七給你的,看完養好傷,便自己離開墨臨淵吧。”

說完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是小七豁出性命救回來的,她想要你活著,日後便請好好活著吧,莫要辜負了她。”

隨後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