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尋,這個慶昇銀號你可了解?”她抬眸望向月尋。
“慶昇銀號?慶昇銀號在南境諸多銀號中算是有些名氣的,是益州褚姓人家開的,特別是在瑤州、益州,幾乎所有的商戶都有銀錢放在慶昇銀號,日常與南越國的銀錢彙兌也是慶昇銀號在承辦。風亭樓與南越國通貨所需的南越官銀便是與慶昇銀號彙兌的。”
“小姐,莫非那偽銀便出自這慶昇銀號,那我南越的生意豈不受影響了?”月尋蹙眉,眼眸中帶了擔憂。
若那四州的風亭樓每差沒查覺也用了偽銀,被官府查出,怕是會受牽連。
“若想將那麼大規模的偽銀投入市場,隻有當地最大的銀號能辦到,這慶昇銀號不簡單。”蘇景寧沉聲說道。
“安夏,或許這慶昇銀號能查到些什麼。”
安夏眼底浮出興趣:“我這就讓人去查查著慶昇銀號。”
安夏離開後,屋裏隻剩下月尋與蘇景寧。
月尋看了眼燭台旁,還在垂眸認真看著南境賬冊的蘇景寧,起身走到一旁,打開了一旁鎖著的台櫃裏取出了一個半膝高的木箱,木箱用玄鐵封住。
她俯將木箱上的機關鎖打開。
“小姐。”
蘇景寧抬眸看向她。
“怎麼了?”
“您別看那賬冊了,我給看個好東西。”月尋麵上帶笑,朝她招手。
蘇景寧起身走至她身旁。
“這是?”蘇景寧看著那及膝的木箱裏滿滿一箱各式各樣的存賬,契書。有些不解。
“小姐,我聽說了,您與北陽王世子的婚期定下了,小姐大婚,阿尋不知該給小姐些什麼賀禮,這是阿尋這些年除了風亭樓,給小姐攢下的私產,想著等到小姐大婚時,便當作我給小姐的添妝。”
“雖然不多,但有了這些,日後小姐嫁入王府便能多幾分底氣。”
蘇景寧垂眸看著那滿滿當當一箱的各種各樣銀號的存帳,房契、地契、店鋪、莊子。
雖然不多!
阿尋這一箱東西怕是都能抵上帝京那些個侯爵伯府的全部家產了。
哪家小姐出嫁能有這麼恐怖的添妝。
蘇景寧看著那箱東西,眼底微微泛紅,這麼多,阿尋再厲害,可這麼多東西也要攢好些年,她這是將攢下的所有都給她了吧。
她俯身拿了幾張莊子的地契。
“阿娘給我備的嫁妝已經夠多了,要不了那麼多,我要這些便夠了,剩下的你好好留著。”
她眉眼帶笑,揚了揚手中的地契,看著月尋。
月尋見她隻拿了幾張地契,眼眸一暗,瞬間紅了眼眶,本就長相溫婉的小臉更多了幾分委屈。
“阿尋沒有親人,當初小姐從乞丐群裏把我救出來,小姐便是阿尋唯一的親人,阿尋能擁有如今的一切都是因為小姐。除了這些,我沒有其他的東西給小姐了,若是小姐連這些都不收,那我……”
月尋說著便哽咽了,望著蘇景寧眼淚不斷落下。
蘇景寧見她委屈哭了,手忙腳亂的替她拭淚。
“收收收,這東些東西我這就收了,阿尋,你別哭了!”
“真的?”月尋淚眼婆娑的看著她。
“真的!”蘇景寧狠狠點頭,這丫頭,她還是第一次見哭著逼人收禮的。
“好勒!我這便派人把這些都送去小姐府上,前不久海上來了批奇珍和名藥,也一並送去吧。”
月尋立馬止住了眼淚,她就知道小姐會心軟。麵上都是笑意,剛才委屈的模樣瞬間消失,眼底盡是精明。轉身就出去吩咐人將東西都送走。
蘇景寧看著她迅速變換的表情,嘴角微微抽了抽。
搖了搖頭,這個阿尋。
她望了眼屋外的神武街,夜色昏暗,街頭的花燈已經點上了,街頭人流湧動,商販叫賣,這神武街果然是帝京最熱鬧的地方。
她俯身拿過一旁的帷帽戴上,準備回府。
餘光瞟見了街頭暗巷裏的幾人。
兩名女子被人從隔壁酒樓後門扶出,攙上了馬車。
蘇景寧盯著那紅衣女子,覺著有幾分熟悉。
那是?西涼長公主,風紫嫣?
她怎麼會在這?
蘇景寧眉頭微蹙,有些猶豫,但見馬車從暗巷裏駛出,還是迅速出了風亭樓。
好在神武街人多,馬車行的不快,她沒走多遠便跟上了。
蘇景寧一路跟著馬車,馬車駛出了神武街,就進了條偏僻小巷,她看了一眼那條小巷的方向,那一片住的都是京中權貴。
駕著馬車的是兩個青壯男子,看著身手不錯,馬車裏應該沒有其他人了。
蘇景寧輕輕扣動了碗間的銀鐲,對準了車上的兩人,將裏麵的小針,悄無聲息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