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龍船,巨大的樓船停在碧雲湖之上。雕梁畫棟,精致大氣,無不彰顯著皇家帝室的尊貴與威嚴。

龍船緩緩出發。

周帝與太後站在船頭,身後不遠處站著隨行的大臣貴眷。

周帝與太後一同望向湖中隨行的各色畫舫,麵帶微笑看著船上激動萬分的百姓。

“沒想到,離京數年,這城中還有人記得哀家。”太後一襲黑紅鳳袍,端莊貴氣。

周帝笑了笑道,眼中隱著鋒芒:“母後說笑了,您是大周開國國母,慈愛天下,百姓自是記得您的恩德的。”

周帝麵上帶笑,可總帶著幾分疏離。

太後聽後也隻是嘴角含笑,並未再說什麼。

許久,她才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出聲道:

“對了,哀家才回京,身子有些不適,便讓阿蕊陪侍了。”

“她即便是一時糊塗做錯了事,可她畢竟是宸王的母親。如今你罰也罰了,日後又有哀家看著她,此前的事便就此做罷吧。”

太後聲音平和,似是在與周帝商量,但話中卻並無商量之意。

周帝將手負在了身後,為皺了皺眉,聲音帶了些冷意:“母後若覺得她伺候的好,朕便抬她做個貴嬪,讓她留在您身邊便是。”

“貴嬪?”太後似是不滿,道了句。

“怎麼,母後不知她是因何進的冷宮。她做的事若不是被朕壓下了,出醜的可是皇家。”周帝聲音冷硬,麵上帶了不悅。

“今日是遊湖大宴,母後便不要再提此事了。”周帝說完便朝太後行了一禮,轉身闊步進了船廳。

太後被周帝撂在身後,臉色也冷了一絲,很快便被她掩了過去。看船上沒有淑貴妃的影子,朝一旁侯著的沈枝意問了句:

“淑貴...貴嬪呢?”

沈枝意聽太後的稱呼,心中疑惑,姑母不是要複位了嗎?怎麼是貴嬪?

“回太後,娘娘應該在房中。”

“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遊湖宴要開始了,你去喚她過來。”太後皺眉道。

“是。”

沈枝意不敢耽擱,立馬轉身去請淑貴嬪。

另一邊,船廳之中。

顧硯安冷著臉坐在北陽王身側,渾身散著不耐煩。

他剛處理完京郊禦執營的事,趕回來要和寧寧一起遊湖,結果竟遇上了老頭兒,被不由分說他拖上了龍船。

他自寧寧回京後還未來得及去見她呢。

北陽王似是沒瞧見顧硯安滿臉的不樂意般,樂嗬嗬道:“你這日日忙的見不到人,回京後咱父子倆都沒好好吃過一頓飯,今日咱爺倆兒可要好好喝一杯!”

見他要去倒酒,顧硯安挑了挑眉,伸手將他麵前的酒壺拿了過去,然後看了一眼北陽王:

“老林說了你不能喝酒,府裏沒酒了便出來喝?”

北陽王愣了愣,他日日瞧不見這小子的身影,還以為他不知老林將府裏的酒都收了。

北陽王收了手,沒好氣辯解道:“我是要給你斟酒,又不是自己喝。”

顧硯安見他的模樣,眼中帶了笑,正色道:“老林怎麼突然把府裏的酒都收了?您身子可有不適?”

老頭向來嗜酒如命,這突然就不喝了,還真有些奇怪。他近日事情一樁接一樁,忘記問他了。

“能有什麼事?不過是年紀大了,再能喝也得注意著些罷了。老頭子我好著呢!”

北陽王瞪了眼顧硯安,滿不在乎道。

顧硯安見他如往日一般,便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