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秦醫師遠在北疆王府,一把年紀了,怎可輕易折騰。
流風鬆了口氣,還好遇上了寒潭,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蘇景寧墨色亮了亮,她的內功好像能助他壓製血蠱,她體內這寒毒也不是都是壞處嘛。
她抬腳邁進了堂屋,顧硯安見她進來,便停了話語,蘇景寧走到身側旁,坐了下來。東境天氣多變,剛剛還好好的,她換了身衣裳出來,頓時換了個天氣,雲低陰冷,外麵細細簌簌下著細雨。顧硯安讓人在堂屋裏生了炭火,爐上烹著薑茶。
他抬手為她擦拭了肩上的雨珠,然後從茶鍋裏舀出了一碗薑茶,遞到了她麵前,溫和的聲音帶著輕輕的責備:
“外麵飄著雨也不知道給自己撐把傘。”
“這是薑茶,趁熱喝了,驅驅寒。”
蘇景寧望著那碗淡褐色的薑茶,好看的眉微微蹙了蹙,眼中閃過難色,她討厭薑茶的味道。
顧硯安睨著她,覺著有些好笑,他知她自幼就不愛喝藥,沒成想她連薑茶也不喜歡,輕聲哄道:
“我多加了紅糖,很甜的,你試試?”
蘇景寧這才不情不願的端起了那碗薑茶,蹙著眉小口的喝著。
嗯…還是很難喝......
顧硯安這才轉頭和流風繼續說事。
“太後明日離開青州城,比原來又提早了一日,你即刻讓人去冀州,讓蘇兄盡快,帝京調遣軍隊定然是來不及的,冀州屬軍必須得在太後離開東境前趕到。”
“陳緒會假意沿途護送太後離開東境,再配合太後演一場戲。”
“但這場戲是用陳緒全家性命來演的,陳緒不會忠貞到願意用他全家性命來保太後的兵權。”
“你讓軍中的人盯著,一旦明日陳緒調遣海防大軍,便即刻來報。”
大家都覺得陳緒不會真的謀反,他隻是太後手中被利用的棋子罷了。可棋子若生了心智,也能給人致命一擊。
流風沉聲領命,快步退了出去,馬上吩咐人去辦事。
他出去後,蘇景寧望向她問道:“我大哥沒事吧?”
顧硯安搖了搖頭:“陳緒和太後的人沒追上他,他今晚便可到達冀州,放心吧。”
蘇景寧點了點頭,心思微沉,她也料到了陳緒不會甘於做太後手中的棋子,定會暗中生事。
若他真的征調了海防大軍,那且不說他們可能難以阻止他。若戰事起,便會禍及百姓,連大周的邊域海線也會岌岌可危。那時,東境當真就亂了。
有什麼法子能製住陳緒呢?
顧硯安見她神色呆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便輕輕叩了叩她的腦袋,嘴角噙笑,問道:
“想什麼呢?總是出神。”
蘇景寧猛地抬頭,看向了顧硯安。
“我有辦法能讓陳緒不敢起兵謀反。”
顧硯安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說。
“我聽說陳緒對他的獨女視若珍寶,又是個出了名的孝子,那麼家人便是他的軟肋,太後定也是拿準了這一點,將他的軟肋捏在了手裏,陳緒才會如此為太後賣命。”
“那日在陳緒府上,我看見陳家小姐身後跟了數位宮女,說是服侍,但更多的應該是監視。所以,要想製住陳緒,陳家小姐是突破口。”
顧硯安不是沒想到陳思思,可陳思思日日在太後身邊,根本無從下手。
“可是陳思思日日跟在太後身邊,要想以陳思思要挾陳緒,有點難。”
蘇景笑了笑,嬌聲道:“想要抓到真的陳思思那定然很難。但若是找人替她呢?”
顧硯安微微挑眉,疑惑道:“如何替?”
“嗯,太後若以陳思思做籌碼要挾陳緒幫她,定不敢將陳思思隨時帶在身邊,所以,我們可以賭一把。雲雅會些仿聲術,雖沒有多厲害,但也是可以以假亂真的。”
雲雅的仿聲術是雲清教的,雖比不上雲清,但還是陳思思的聲音還是能模仿的出來的。
顧硯安沉默了一瞬,抬眸看向她,點了點頭:“如今也沒有更好的方法了,可以試試。”